天宇开霁: 醉里追怀往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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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裙摆,缓缓蹲下来,平视着陆征,劝道:“大人,请您听我一言。”
    陆征咽下一口唾沫:“请说。”
    杜兰泽笑问:“您见过羯人吗?”
    赤羯国位于凉州北部,赤羯人就被称为“羯人”。
    羯人骁勇善战,有胆有识,人人都能弯弓射箭,骑马挥刀,无论男女老少,全民皆兵,极其擅长行军作战。
    自打昭宁四年以来,羯人已和凉州军队交战几十次,从未被彻底歼灭过。迄今为止,他们仍有二十多万铁骑,时常徘徊于凉州边境。
    陆征垂首,答道:“羯人……不会来岱州。”
    杜兰泽却说:“三虎寨里,有不少羯人,羯人数量之多,远超官府此前的预计。若不速剿,日后一旦问责,便是通敌叛国之罪。”
    陆征的妻子狠狠掐了他一把,他回神道:“这、这未免……”
    杜兰泽循循善诱:“您所担忧的,无非是轻率寡谋,出兵战败。可您似乎忘了,公主作为凉州监军,可以领兵。你只需听从公主调遣,无论功过……”
    “自然有我来挡。”华瑶接话道。
    陆征陷入沉思,杜兰泽又说:“您不出兵,必然遭罪受罚,您出了兵,还能立功求赏,敢问大人,孰轻孰重,孰主孰臣?”
    妻子的手还黏在陆征的腰间,掐得他腰眼酸麻。他哪里顾得上妻子?细想杜兰泽的一番话,想得头晕眼花。
    他听说了汤丰县驿馆一案、凉州漕运一案——短短一个月之间,贼寇已经犯下两桩大案,也牵连了四公主华瑶。
    倘若他此时出兵,确实利大于弊,就算吃了败仗……反正是华瑶领兵,他可以把罪责推给华瑶,哪怕上头对他问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也远远好过“玩忽职守、胆小误事”。
    想到此处,他解下了军令牌,亲手交给杜兰泽:“羯人入侵,非同小可!只要能剿灭三虎寨,下官听从一切差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杜兰泽抓紧令牌,笑得格外柔和:“陆大人一腔忠勇,我钦佩不已。”
    *
    当夜,华瑶一行人暂住巩城公馆。
    谢云潇的房间被安排在厢房的西南侧角落。他也没说什么。他对住处的要求很低,有个干净的床铺就行。
    怎料,夜半时分,有人敲响他的房门,他开门一看,见到了陆征的夫人。
    陆夫人发簪斜插,长发散乱,身披一件锦绣罗衣,柳腰款摆,莲步轻移。她还没讲一个字,谢云潇“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还加了闩锁。
    她继续扣门,唤道:“谢公子?”
    谢公子道:“天色已晚,夫人请回。”
    陆夫人道:“殿下明日就要检兵,我相公去了军营筹备,现下,他不在府里。谢公子?”
    谢公子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夫人请回。”
    陆夫人还要再说两句,忽听一阵笑声传来,她转头,看到拎着一壶酒的华瑶。
    华瑶调侃道:“夫人好雅兴!”又夸赞道:“夫人这身打扮,好秀美,我甚是欣赏!不如你跟我……”
    陆夫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公主?只当华瑶与皇后不合,她又是皇后的表妹,华瑶看她轻浮,就想趁机作贱她。她赶紧寻了个借口,逃也似的跑了。
    夜深人静,近旁远处既无灯火,又无杂声,四下一片漆黑岑寂,谢云潇忽然开了门,华瑶跳进他的房间,还要问他:“你刚才怎么说的来着,孤男寡女……”
    他接话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确实,这不合礼法,”华瑶拧开酒盖,仰头喝了一小口米酒,“符合我的家法。”
    谢云潇重新挂上闩锁,像是把华瑶锁进了他的房间。然后,他才问:“什么家法?”
    “好问题!”华瑶说,“我定的规矩,就叫家法。”
    谢云潇离她近了些,酒香扑面。他确定道:“你喝醉了。”
    华瑶拒不承认:“我,千杯不倒。”
    谢云潇拍了拍软榻,她就坐到了榻上。他又摊开手掌,她就把左手交给他,让他撩起她的袖子,查看她的手腕伤势。那伤处消肿消了一大半,只剩一点若有似无的浅红色。
    微弱月光之下,谢云潇一言不发地为她上药。他指尖蘸了一点药膏,在她伤处细细地抹匀。他的手看起来像玉石,指腹却有薄茧,那是练剑磨出来的茧子,抵在华瑶的腕间,诱发钻心透骨的痒,因此她忍不住说:“老师,你要是转行去做大夫,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学医。”
    “你又在戏弄老师,”他捉着她的手腕,“屡教不改,惯常恶劣。”
    华瑶果然顽劣:“我没有。”
    谢云潇漫不经心道:“等你作弄够了我,会不会再换个人?”
    华瑶歪头:“什么意思?”
    谢云潇竟然说:“我不信你什么也不懂。”
    华瑶直接倚过来,枕在他的肩上。
    谢云潇从未与任何人如此亲近。他正准备把华瑶的坐姿摆正,又听她说:“快到淑妃的忌日了,我很想她。”
    谢云潇的动作一顿:“你的养母淑妃?”
    华瑶含糊不清道:“淑妃重病卧床时,皇帝不准太医为她治病,我被皇帝禁足在寝宫。等我千方百计解除禁制,跑去探望淑妃,她已是行将就木了。”
    她陷入回忆:“淑妃气若游丝,说她对不起我,没当个好娘,没给女儿留东西……我哪里想要什么东西?我只想她活下来……”
    华瑶语气平静,并未落泪,并无大痛大悲。她自己也快要上战场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路过了谢云潇的门口,顺水推舟地进了他的房间。
    她抬头凝望着谢云潇,甚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像在端详一只受伤的幼兽。她不太喜欢,正要和他告别,又听外面有人敲门,她打趣道:“哈哈,你猜,这一次是谁找你?”
    谢云潇冷冰冰地答道:“你的侍卫。”
    “嗯?”华瑶惊讶道,“你认识他?”
    早在两年前,谢云潇就和齐风打过照面。今夜,齐风站在门外,喊了一声:“殿下。”
    华瑶应道:“我在!”她起身,走向门口。
    雕花木门被华瑶推开,灯笼的幽光落在阶前。
    齐风提着一盏灯笼,颀长的身影与月色重叠。他目光紧随华瑶,言简意赅道:“殿下,杜小姐找你。”
    “我马上走,”她没忘记和谢云潇打招呼,“明天见,小谢将军!”
    谢云潇对她一笑:“上次不是改口了么?”他这一笑之间,庭院如有明月生辉,星辰漫天,那普通的厢房都被衬成了仙境。
    华瑶有些诧异,倒也很给面子,点头道:“潇潇。”
    谢云潇瞥了一眼齐风,才说:“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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