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甚尔的恋爱游戏: 24、三味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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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骨忧太只觉得背后发冷,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断然拒绝了。
    “抱歉,我做不到,我不会帮你的。”
    然而禅院甚尔却发出了一声嗤笑,在这笑容之后,杀气毕现。仿佛是踏过尸山血海般才来到他身边一样,因为这样浓烈的杀气,乙骨忧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战栗。
    也许等到他稍微再长大一些,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咒力的时候,乙骨忧太能够站在和禅院甚尔平等的位置上,毫无顾忌地拒绝他。
    可现如今,他的年龄还不够。
    里香发出了咆哮声,不顾一切地朝着禅院甚尔冲过去,乙骨忧太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容扭曲的咒灵咆哮着向禅院甚尔挥动利刃。
    可是预料之中的,血腥味迟迟没有袭来。
    乙骨忧太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禅院甚尔手里拿着一把模样奇怪的匕首,眼神阴鸷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会把里香撕碎一样。
    而他的动作被阻止了。
    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挡在他们面前一样,让里香没办法继续向前,也阻止了禅院甚尔的动作,让甚尔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甚尔逐渐从暴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小心地放在了手中。
    他并没有刻意遮挡手中的东西,所以就连乙骨忧太也能看清楚。
    那是一片白色的硬质物体,很小,放在手心里攥紧了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正是这个东西所打断的,也正是这枚白色物体展开结界,保护了双方。
    甚尔的脸上里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他不知对谁在说话,语气和方才天差地别:“好了,我知道错了,不会和他动手的。”
    他自言自语的模样比刚才还要恐怖。
    乙骨忧太看着面前的人,他忽然说:“您不在意吗?他如今已经不是人类了。”
    这样的问题,多少有些戳人伤疤的意思。可是在这个时候,直觉却告诉乙骨忧太,如果现在不把这些问题问出口的话,也许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知道关于这把三味线的真相了。
    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禅院甚尔抱着三味线,却说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摊开手心,露出了掌心之中的那片白色物体。
    禅院甚尔告诉他:“这是三味线的拨片。”
    乙骨忧太看着他掌心中的物体,摇了摇头,说:“三味线的拨片应该比这更大一些。”
    禅院甚尔说:“那是用来演奏的拨片,所以会是适合使用的大小。但是这把三味线不会为其他人而发出乐声,所以拨片只要能够随身携带就可以了。”
    乙骨忧太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看着一边的三味线,刚刚也是如此,明明三味线的琴弦已经断裂了,可是在禅院甚尔将手放上去的时候,这把乐器却仍旧发出了轻快的声响。
    乙骨忧太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可是,这和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注意到了乙骨忧太的眼神,禅院甚尔收起了拨片,他继续说:“他是在我面前病死的,一点一点衰弱下去,直到断绝生机。”
    虽然他没有说名字,可是乙骨忧太清楚,禅院甚尔话中的那个人,就只有可能是明光院净而已。
    乙骨忧太想到了梦中的那个少年,还有他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些病历。禅院甚尔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他在梦中见到的一切,果然全都是真的。
    于是他冷静地问:“所以你是不甘心吗?”
    禅院甚尔说:“你这种问题就太过无趣了,在这种事情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就像乙骨忧太留下青梅竹马的里香。
    就像明光院净挣扎着从地狱逃出来,拼尽全力就只为了见他。
    这些都并没有什么分别。
    尽管乙骨忧太没有说话,但禅院甚尔好像笃定了他的想法一样,他轻轻将三味线放在了桌上,消失在了窗外的瓢泼大雨之中。
    乙骨忧太关上了窗户,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他本来以为今夜的自己会难以入眠的,可是他一夜无梦,终究还是睡了个好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还稍微有点迷糊。
    直到他看到了桌上的三味线,和身边比平时情绪更加烦躁的里香时,他才总算是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梦。
    这些都是什么事呀。
    乙骨忧太烦躁地去上学了。
    学校中的一切仍旧无聊,他算不上性格强势,从外表看来,甚至有些怯懦。这样的人是不良少年们最喜欢的类型,好像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欺负我”的字样。
    在平时,乙骨忧太都会被稍微刁难一下。
    可是今天的校园异常平静,他和同学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整天,到了快要放学的时候,才有同学三三两两聚在教室之中,一边打扫卫生一边闲聊。
    是寻常女孩子的声音。
    “你最近谈恋爱了吧?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嗯……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很喜欢他。”
    “那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你呢?”
    “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你就说这样的话,太过分啦!”
    “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那好吧,如果他离开了我的话,那我说什么也要夺回他,让他留在我身边的吧。”
    乙骨忧太在教室的角落里听着女孩子们叽叽喳喳交流恋爱的烦恼,他稍微有些走神。
    耳中听到的声音,全都化成了另外一种意思,里香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先是可爱的女孩子,很快又变得扭曲,成为了他最熟悉的咒灵模样。
    里香留在他的身边,然后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的灵魂被囚禁在怪物的躯壳之中,爱意也变得宛如诅咒。
    那,禅院先生呢?
    乙骨忧太不免想到了在梦中那个医院里所见到的少年。平心而论,明光院净的长相是他见过所有人之中最为出色的。可是在漂亮皮囊下,他为了回到人间、见到恋人,内心深处已经固执扭曲到了极致。
    禅院甚尔清楚这一点,就像如今的乙骨忧太仍旧爱着里香一样。
    是怪物也没有关系,在地狱中逐渐扭曲也没有关系。是活着也好,是亡灵也好。
    诅咒是连绵不绝的东西,如果不去特意解咒的话,很少会有诅咒自行散开的情况。
    而爱却如露水易散。
    乙骨忧太终于明白了甚尔的话。
    明光院净的内心已经完全是怪物的样子了,他为了见到恋人宁肯舍弃一切,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走到穷途末路的,直到再也无法前进,直到立在悬崖边上。
    可是在那悬崖边缘,也有禅院甚尔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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