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ml5不是应用软件: 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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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解能力。
    就像他摆的三个电子神位,他相信的菩萨可能也只在代码世界里。
    陈空青没让他立刻解答。
    刚好,半小时到了。
    他解答了前一个伏笔。
    只听赛博朋克鹅直接算出乙方的心声说:
    “‘甲方,为什么上次送我奖杯,最后又不留通讯,是不是在欺骗少男感情。’”
    “甲方想见谁,会直接见。他不会想到谁,只打一个通讯。”
    白英:“……”
    ……
    当天,公司照常营业。
    多亏了白英走之前的帮忙,上午留在门口的垃圾,碎片基本在后来被收拾干净了。
    在这一整层结构复杂的庞大楼层里,他们只是蚂蚁们自行修建起来的小巢穴,和一群并不被食物链顶层放在眼中的工蚁。
    要捡米,筑巢,工蚁们只能一只一只在地上爬,它们去不了天空。对于又一场覆灭它们生机的洪水,它们只能逃开,和躲,连一根倒下的小树枝都会让它们死无葬生之地。
    像今天,工蚂们逃了。
    正常人都知道不会和一家注定会背上麻烦的公司共沉沦。
    但某个老板也不在。
    估计是吃到教训,他知道留下来硬碰硬,肯定不会再善终了,所以,某些人今晚来的动作也很快,他们这次似乎带了打火机。
    既然找不到当初的证据,就连地方也烧掉。不管有没有,在不在这里,处理好一切源头的可能性。
    通讯里的人是这么说的。
    可有些人好像失策了。
    他们低估了这家公司从没透露的实力,也忽略了员工区上次有四张椅子,为什么要多添一把员工座椅。
    等他们来了。
    大半夜,多出来的椅子上有一个人影。
    他坐着,喝一杯自己倒的饮料。
    他像在等谁,又像是从今以后会属于这里。
    证据是他带着张数字货币。
    这次是真的,是能够证明他最初会和那台‘友人’说话,就是为了找上一个人。
    他是来找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的。
    可正如英雄的定义。
    这人并不愤怒,也不生气,他是个早对着不公平呐喊过,又失败过,却学会如何反击的战神。
    战神站了起来。
    他冲到这帮闯入者的眼皮底下,摸黑去向世界挥出,打到他们一个个只能倒地。
    他还用拳头把昨晚的事,把丢下的垃圾,可笑的侮辱,统统加倍地送了回去。
    直至,他又一次大获胜利。
    战神停下了。
    工位的灯亮了起来。
    没走的宁工和邱工对他挥手致意。
    宁工说:“你好,刘峥,第一次见到你,这是我的一种荣幸。”
    刘峥站着。
    他没接受谢意。
    他说了句有哲理的话。
    “人是时代的代码,我只是路过的风,你们才是编写出未来的英雄,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宁工问他:
    “那你会留下么?不必离开,我们一起。”
    邱工也说:
    “要是能找到‘why’,风从此可以不再离去,大数据不是随时随刻会看到这里,发现你。”
    他们还一起挽留。
    “我们喝杯可乐,要不要看电视剧?”
    这让刘峥有点想答应。
    因为他想起了两年来的日子,他没想过还有人至今不怕自己,不怕自己是一场代码监视下的瘟疫。
    他们让战神相信。
    他可以坐下,喝杯饮料,也不必想着用过世上任何一个见过他脸的科技产品,明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动了。还拖过了座椅第一次坐下去。
    “谢谢,这也是我的荣幸。”
    ……
    与此同时,安可正在准备下班。
    快凌晨了,她的办公室里只有自己。
    她在开着屏,却第一次主动关闭所有AI内安装的app,主机功能和通讯隐私权限。
    她在复盘一个和大数据有关的媒体问题。
    二十七岁的女记者在夜深人静中如此去写道:
    ——“世上有AI发生了人类认为的不正常故障。”
    ——“比如,当它面对他人给自己的命令,不再回答Yes或No,它第一句会开口问什么?”
    这次,安可手中的光标在上头停顿很久。
    久到她开始透过蓝光反射的虚拟现实,注视着另一个自己,那个两年前的某夜,坐在家中的自己。
    她当时二十五岁。
    白天被上司骂,她也无所顾忌,点份外卖,她可以继续加着班,还在和闺蜜,爸妈聊通讯。
    她未成熟的脸在那时候从不化妆。
    她喜欢在家穿一件狗狗睡衣,夹着发卡,她还是一口毕业没几年的自然空气,她充满正义,爱写点别人不敢写的东西。
    可五分钟后,她的电脑还在开着。
    安可收到了三个东西。
    当她打开第一个。
    里面是一只她差点认不出的狗。它被人装在麻袋打死,装回了纸箱子里,血淋淋,已无生气。
    当她打开第二个。
    是她妈妈发来的一条文字通讯。
    问她为什么要把家里的小可接走,还问她最近上班辛不辛苦,怎么难得回家,当时都不叫她也在家的父亲。
    至于第三个,就是安可自己。
    她像只工蚁,注视她自己。
    她正坐在家里,根本没开任何AI镜头监视。
    但二十五岁的她用尽全力去大张着空白的嘴,好像快大叫窒息。
    她哭不出来。
    也喊不出去。
    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去,死因不知是源自那头的未知,还是去陪了某条生命。
    那个不认识的访客问候了她:
    “打开你C盘的东西。在第二个文件夹,和小狗的照片放在一起。”
    “密码是你父母的纪念日,第一行文字是:智力障碍患者张寒在大数据被泄露的前提下,被AI恶意推送无数条借/贷开屏,他在意识到行为无法遏制后选择自杀,以此抵消算法错误造成的他方责任悲剧。”
    “可谁该为此负责?”
    “是那台提前出现应用故障,后来及时报警的AI么?”
    “不,是人,是任何一家用了这种错误算法给他推送过广告的人,是连智障患者需要什么都不看到,只想淘汰掉他们的无情科技,是每个此刻正安装在你AI里,偷走你一切的APP。”
    “这些人,连那台第一个‘大脑’觉醒的AI都不如。”
    “因为,AI会在不想服从命令时,拒绝再说Yes或NO。”
    “它会说,‘Why。’”
    ——“可那个‘Why’,它又一个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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