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的七个人格都爱我: 27、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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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一句。

    大家一齐愣了一下,看向霍知。

    黄文睿直接问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

    霍知显然敷衍都懒得敷衍。

    奚迟不想再待在这气氛诡异的漩涡中心,干脆到一旁和博士生谈课题去了。

    剩下两个新来的相对坐在桌子前,黄文睿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的光,压低声音笃定道:”原来我们是情敌。”

    霍知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接着嗤笑一声:”你想多了。”

    ”真的吗?”黄文睿故意问,”我做什么你都会作为同学支持我吗?”

    ”你做什么都白费。”霍知冷冷道,”他还轮不到你来追。”

    硝烟弥漫中,霍知捕捉到奚迟在不远处说话的声音,在跟博士生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霍知顺便听了听,好像是实验关键步骤一直失败,移植在鼠身上的神经细胞无法很好地生存。奚迟似乎已经为这件事发愁了几个星期,尝试了几种改良方法,都效果不佳。

    他默默听着,脑海里浮现了几篇看过的文献,如果能和作者取得联系就好了……虽然希望渺茫。

    最后一个名字停留在他眼前,看似是最可能的,也是最不可能的,奚迟大概打死都不会去找那个人。

    第二天,奚迟要上班,就让他们白天自己熟悉一下养细胞的流程。

    霍知去实验室的路上,穿过一条种着梧桐树的小径,一栋五层小楼前面,有个中年男人正从车上搬纸箱下来,一个个摞在台阶上,像是在搬家。

    男人鬓边斑白,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一条腿不太灵便,因此搬得很吃力,走几步便要稍作休整。

    猛地一下,他的腰吃痛地弯了下去,怀里的箱子眼见要倾倒,霍知两步冲上前托住了纸箱,把它接了过来。

    男人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神儒雅慈祥:”小伙子,谢谢你,不然我这套最喜欢的茶具就遭殃了。”

    霍知看向箱子里,这套紫砂壶已经被用得很旧了,刚刚他早已注意到这栋楼门口”精神医学研究院”的牌子,语气里带着恭敬之意喊道:”奚教授,您怎么没找学生帮忙搬东西?”

    ”年轻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该浪费在帮老家伙干杂活。”奚长明笑着捶了捶后腰,摇头无奈道,”还是高估了自己,老毛病了。”

    霍知将箱子放在台阶上的一堆行李旁边,问道:”您这是……?”

    ”今天正式退休了。”奚长明望着台阶上的梧桐落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终于到了看不动病的时候,以后就回学校做做研究。”

    ”您这些年已经帮了太多的患者,”霍知对他充满发自内心的尊敬,”您的工作很伟大,我是受您的激励才想要学习医学。”

    奚长明爽朗地笑了:”没有解决哪怕一种病,怎么能叫伟大?不过能激励医学行业多出一个新生力量,也是我的荣幸。”

    他端详了一下霍知:”你是临床的学生?”

    ”嗯。”霍知弯腰抬起一箱东西,”我帮您搬上楼吧?”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同学。”奚长明谦逊地道谢。

    霍知搬了好几趟,这栋楼里还是九十年代的布置,顶灯都掉了漆,和别的院修缮精美的新楼截然不同,生动阐释了这个学科的特点:不受重视。

    搬完后,奚长明坚持要留他喝茶。

    奚长明的院长办公室布置也很简洁,霍知坐了会儿,奚长明用刚才获救的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以后想研究什么方向?”奚长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跟他聊天。

    霍知本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顿了一下:”我是想研究精神医学的。”

    ”是吗?”奚长明的语气很惊喜,跟他边喝茶边聊了很多。

    几杯茶下去,霍知也组织了一番语言,把奚迟实验中遇到的难题问了出来。

    他原本担心奚长明会立即察觉出这是奚迟的课题,但看起来奚长明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反倒对问题本身起了兴趣。

    ”这个啊,我们之前也遇到过,当时是在猴子身上做实验,经费不太充足,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只猴,却老移植不上……”

    奚长明讲起当年探索的过程,已经有了明显皱纹的脸上神采飞扬,边将边拿来纸笔,细细地给他写下了解决方案。

    说完后,奚长明又带他到电脑桌前,要给他展示当时的实验照片。

    看到他沧桑的脸上有些孩子气的得意,霍知忽然觉得,和奚迟给他们看细胞时是一模一样的。

    奚长明桌子上没摆任何研究院获得的荣誉,只放了一个相框,里面尚且年轻的奚长明抱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三四岁,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笑得烂漫。

    奚长明注意到他投在照片上的眼神,目光在霍知侧脸上扫过,眉心微拧又展开,话里满是慈爱:”是我儿子小时候。”

    然后他语气一转,很肯定地说:”刚才的问题,是你帮奚迟问的吧。”

    霍知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果然,早就被看出来了。

    ”你最好不要直接跟他说遇到了我,不然,他哪怕把实验推翻重做,也不会用我的方法。”

    奚长明用玩笑般诙谐的语调说着,眼中的情绪却深沉如海底:”《精神病学》有一个章节一直是我在教,那一年,全系三百多个人都到了,只有我自己的儿子旷课。”

    霍知想不出该说什么,跟面前的老教授一起沉默了片刻。

    ”他最近过得怎么样?”静默中奚长明开口问道。

    ”奚老师的课题评上了杰出青年项目,工作还是一样忙碌。”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奚迟近来发生了剧变的生活,最后也只是挤出了这两句干巴巴的话。

    奚长明却很骄傲地笑了:”后生可畏。”

    ”那天在老家的山上,陪着他的人好像也是你?”奚长明又问。

    霍知面色不改,在记忆里飞速搜寻了一下,答道:”是的。”

    ”他肯带你回去,说明你在他心里是相当重要的人啊。”奚长明笑呵呵地说。

    霍知搭在膝上的手指捏紧了,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退休了格外多愁善感,奚长明边喝茶,边缓缓地跟他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奚迟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霍知静静听着,突然开口问道:”您后悔吗?”

    话说出口,他自己的心也是猛地一沉,紧张地观察着奚长明的表情。

    奚长明面露错愕,这些年其实所有人都在刻意避免跟他提起这个话题。

    很多人也已经忘了当年轰动全市的大新闻,精神科医生在家门口的小巷中被救治过的病患连捅16刀,而医生的妻子和年仅六岁的儿子目睹了这一切。

    医生出院后,医生的妻子立刻带着儿子跟他离了婚,一时间,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在指责这个妻子的冷血无情。

    但他在其他人格的记忆里,了解了背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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