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不爱了: 37.(番)预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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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沈然做了个怪梦,梦里面的一切都与现实生活相同,唯独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小豆丁。
    四五岁的娃娃身形,声音软糯,脸颊红扑扑的像苹果,让人很想抱住他猛啃两口。
    “你是猪吗,今天我要上学啊,快点起来啦!”
    小孩费力掀开被子,奶凶凶地握起小白手,见沈然翻身继续睡着,他艰难地抬起小短腿爬到床头,朝对方额头扇了个巴掌。
    “嗯……”沈然皱起眉头呓语了会儿,弓腰侧躺着,耳边那可爱且暴躁的童声越来越响亮,吵得人头疼。
    他慢慢睁开眼睛扭过头,陷入沉默。
    “你谁啊?”
    小孩二话不说爬到沈然的身上,左右对称打了他胸脯两拳,可惜没什么力气,锤人就跟打棉花似的。小孩嘴里愤愤不平念叨着,“快点送我去上学,你这个懒鬼。”
    沈然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劳累过,浑身的骨头都酥软无力。他轻轻把小孩放回地上,斜靠在床头打哈欠。
    “我要生气了!”对方开始气急败坏,脸蛋两侧的肥肉抖个不停。
    骂骂咧咧了两分钟,沈然仍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轻声细语地让他去找爸妈玩。小孩愣了下,心情更加狂躁。
    “你再这样我就离家出走去找爹地,以后都不回来了,你好好想清楚喔。”他冷哼一声双手抱拳,抬起脚尖跺脚。
    “去吧去吧,代我向他问好。”
    “你、你去死啦!”
    最终沈然也没能睡成懒觉,被熊孩子连拖带拽走出了房间。说来也奇怪,明明他连幼儿园的名字都不清楚,却能在晨起犯迷糊的状态下准确无误地抵达幼儿园门口。
    陌生的孩子突然出现在身边,却毫无违和感,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小孩自行解开安全带,背起书包跳下车。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今天放学早。”
    “嗯?”
    “你每次来接我都迟到……”
    沈然从小孩脸上察觉到一丝失落情绪,只得附和道。“这次不会了,我保证早一点过来。快跟老师进去吧,玩得开心点。”
    望着驾驶座上笑眼弯弯的沈然,小孩半信半疑,转忧为喜。
    “嗯!我等你哦。”
    目送对方进入幼儿园,沈然调转车头原路返回。他将车停在路边,正想打电话问问许尚这小家伙是哪家亲戚的崽,结果号码刚找到,磅礴大雨瞬间倾覆而下,隔着厚厚的车窗都能感受到雨势的盛大。
    短短几秒钟,白日转阴,天空灰蒙暗淡,四野一片寂静,唯有哗啦啦的雨声回旋在耳畔。
    再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六点钟。
    沈然想都没想,立刻加速返回幼儿园大门口,车辆所剩无几,断断续续有家长领着小朋友回家。
    眼前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沈然和对面不远处的小孩对上目光。
    小孩穿着亮黄色的迷你版雨衣,雨衣帽子上竖起两只老虎耳朵,因为背后有书包,个子又矮,小孩被明黄色的雨衣笼罩成肥肥的一团。
    道路上泥泞的水渍溅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脚,小孩攥紧手里的雨伞,没有像早晨那样破口大骂,而是默默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喂,你去哪儿啊?”
    “不要你管!大骗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哎你慢点,前面有车。”
    沈然一路追着他走了两百米,没来得及拿伞,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冰凉的水流顺着下巴快速滴落。
    也许是走累了,小孩停下脚步回头望,看沈然的模样极其狼狈,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沈然在他面前蹲下,抹了把额头的水。“抱歉啊,我应该早点来”
    “你烦死了。”小孩把伞撑开,气呼呼举到沈然胸前遮挡暴雨。
    “你啊,我只原谅你最后一次喔。”
    “嗯,下次不敢了。”
    暮色向晚,虚空被乌云盖顶,感应路灯齐刷刷亮了起来,白色灯光照耀下,一大一小身影手牵着手渐行渐远。
    推开房门,小孩褪掉雨衣和湿漉漉的鞋袜,扶着玄关柜子换上棉拖。
    本来是很寻常的动作,可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小娃娃弯腰换鞋,总觉得特别可爱特别乖。
    “我去放热水,待会儿洗澡。”
    几分钟后沈然从浴室里光脚出来,小孩自觉打开电视机观看动画片,怀里抱着圆形枕头。“阿嚏!”
    沈然站到沙发后面,低声说道。“该洗澡了,不然容易感冒。”
    “嗯~不想洗。”沙发坐垫比较高,小孩摇晃脚丫子前后扑腾,目不转睛看电视。
    沈然犹豫了会儿,食指弯曲给他挠痒痒,小孩夹紧胳肢窝,笑得前仰后合身体自然往后缩。
    “你讨厌!”
    他扬起脑袋瞥向沈然,沈然顺势伸出四指,摸了摸小孩下巴的软肉。
    “来,叔叔跟你一起洗。”
    “才不是叔叔呢。”
    “来嘛,我的小少爷。”沈然歪头浅笑,在小孩脸上捏来捏去。
    “……那就洗五分钟喔。”小孩乖乖站起来,面朝沈然敞开怀抱。
    当沈然俯身抱起小家伙的时候,莫名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仿佛这个拥抱的动作他已经做过无数遍。
    给小孩涂儿童沐浴乳洗香香时,沈然和他聊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的两个监护人因为五年前闹得不愉快,异地分居。
    “他们为什么吵架啊?”
    “因为爹地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爸爸很生气,每次见面他们都要吵架。我好想他们能在一起住,我哪个都不想分开。”
    小孩顶着满头泡沫,红着眼盯紧沈然,好像在等他的回答。
    沈然没怎么听懂,一口爹地一句爸爸的。他想着应该是父母关系破裂,孩子由妈妈抚养。
    “大人的世界比较难懂,你不要多想,就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吧。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你不可以骗我哦。”
    “嗯。”
    睡觉前小孩在沈然额头落下软软的吻。“晚安,爸爸。”
    “晚安,儿……啊?”
    由于梦中惊吓过度,沈然满头大汗醒来了,自此以后他接连数日食欲不振,但凡闻到点肉腥味就犯恶心。
    最近,又喜欢上吃酸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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