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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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没有停歇,绵绵细细的,檐角、回廊、屋舍、草木,处处都透着一股沁凉。
    原以为会忙到哺时才回的温年月将午的时候便回来了。只见她换了一身与出去时不同的衣裳,上下两件的形制,掐腰窄袖,用销金彩锻制成,华丽精致的同时,简约轻便,方便她抬手转身。
    这是温年月趁着巡视间隙在自家酒楼换的。昨夜秋雨下得太久、太大,温年月担心影响温家名下各色的丝织品仓库,匆匆赶出去巡视,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穿得有些累赘,便只好在自家酒楼换了身衣服。
    按理说,大宓朝不允许皇商经营其专营商品以外的产业。如今内务府的皇家丝织品类贡品泰半由温家出,炜京城里各色丝织品店,不论是面向王侯将相,还是普通百姓的,也大都由温家经营,温家专注做好这些便好。但除了这些,温家百年底蕴之下经营的酒楼宴平乐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往来人物不是富就是贵,甚至还有塞外来的王孙公主,今上想让它当皇家的顺风耳,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了,就连温家拓展塞外贸易之后,经营的番邦物品商铺,也未曾受到喝止。
    短短的一上午,温年月并没有全部巡视完,把接下来的工作分派给手下的管事们,便匆匆归家。她心里始终记挂着上门来退婚的傅寄舟,懊恼自己当时怒火上头,没多问几句,也没派人先去前洲调查一番,就匆匆把选择权交给了花庭。
    花庭是自家夫郎挽君的陪嫁管事,护主的很,为了挽君和锦衣,连她都敢对着干。她一贯宠着挽君和锦衣,对花庭自然多有忍让,眼见着他这几年脾气就更大了,上回锦衣上课的时候被老二家的丫头无意撞倒,手心见了血,花庭不依不饶,非要让老二带着自家丫头亲自上门给锦衣道歉,最后她只能厚着脸皮去让老二过来,被花庭暗讽了几句。
    如今,锦衣竟然被未来夫郎退婚,花庭那个护主的脾气能忍?怕是会当场给傅寄舟难看,并带着傅寄舟,怒气冲冲地把婚退掉,再将人赶出去,让人露宿街头,反省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温年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过于草率了。挽君和傅寄舟父亲是手帕交,她和傅寄舟母亲傅菱有同门之谊,就算孩子们的婚姻不成,也应该各自留些脸面。
    如今后悔怕是晚了,只能往回找补,派人找到傅寄舟,护送他安安全全地回家,并给傅菱修书一封,说清原委。
    想到这,温年月抬脚踏进了内院,早早听到消息守在院门的竹笙连忙迎了上来。
    “今日家中可有大事?”温年月走在前头,像往常一样询问。
    竹笙打着伞,屈身跟在身后,小心地回答:“无甚大事,四小姐来府坐了坐,小姐食过朝食回房歇下了,花庭将傅大郎君安置在了倾芜院。”
    温年月脚下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向竹笙,一脸不相信:“住下了?”
    竹笙行了一礼之后才毕恭毕敬道:“住下了。”在温年月有些疑惑的眼神注视下,补了一句,“小姐把傅大郎君的婚书藏起来了,花庭没看到。”
    温年月扶额,无奈地笑:“小丫头什么意思?看上了?”
    竹笙思忖片刻,默默回了一句:“像。”都抱住了。
    温年月哑然,踱步到路边的亭子,在石桌旁撑着下巴思索。
    竹笙收了伞,站在一旁候着。他跟花庭就是两极,花庭想得多,说得多,性子躁一些,而他不开口能像不存在一样,性子有些慢,也有些钝。
    “小丫头真是会给为娘出难题。”好半晌,温年月才开口吩咐,“你去将傅大郎君请到前院书房。”
    竹笙应下,将伞放下,沿着曲折的回廊,匆匆去报信。
    *
    傅寄舟在倾芜院空坐了几个时辰,洗过的头发已经干了,被小厮们妥帖地束好,原本小厮要将梳妆台上的玉簪给他插上,他抿唇拒绝,只答应束了条跟衣衫一样天蓝色的发带。
    雨一阵紧一阵松的,他坐在屋里不安的心也跟着雨声起落。
    温小姐身边的侍从说了,她会来给他道歉,可为什么还没来呢?
    他不是缺那一句道歉,只是坐在陌生的、精致富贵的、别人家的屋子里,格外坐卧难安,便想着,温小姐若是能来看一眼就好了,他好仔细瞧瞧她脸色,揣度一下自己现在究竟处于何种境地。
    正痴想着,他恍惚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登时站了起来,把在一旁擦花瓶的小厮吓了个激灵。
    “傅大郎君,有何事需要奴帮忙吗?”小厮放下手中的活,问询道。
    “无事。”傅寄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反应过于大了些,不由得耳尖染红,缓缓在座位上坐下,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院门口。
    小厮刚要转身,却听见院门外的扣门声,竹笙进来了,他连忙迎了过去,垂头行了个礼。
    竹笙摆摆手,让他忙自己的去,快步走进院子,跟傅寄舟回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喘:“傅……傅大郎君,家主有请。”
    “好。”傅寄舟掩掉自己眸底的失望,站了起来,惴惴不安地跟着竹笙走。一路上,他埋着头,心里莫名难受。他得离开这了吧。
    带着这样一种低落的情绪,傅寄舟被领到了温年月的书房,竹笙没有进去,而是退下去,轻轻阖上了门。
    傅寄舟站定片刻,朝着正坐在书房里埋头写着什么的温年月徐徐走过去,步履缓缓,偶有迟滞。
    听到声响,温年月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仔细打量着站得离书桌有一定距离的男孩,从身量、眉眼到姿态。
    岁数很小,身量也瘦弱,才十一岁,眉眼低垂,内含愁绪,但无疑是个漂亮的孩子。此时他换了身天蓝色绸缎制成的长衫,白色圆绳腰带系在腰间,看着清爽,比初上门时像样多了。
    傅寄舟感觉到温年月打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退了半步。
    “阿舟,你既来了,便好生住下,你母亲那边自有我解决,左右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搪塞她。想来,我温家想接嫡女未来夫郎小住些时日还是不难的。”
    温年月看他不安,先开了口。
    早上初时叫“娴侄”,气到了连名带姓叫傅寄舟,如今又改口叫“阿舟”。傅寄舟有些惶惶然,抬眼偷觑了一眼立马垂下眼眸,心里直打鼓。
    温家主还认他作温锦衣的未来夫郎,甚至要帮他找借口搪塞母亲,让他住在温府,这是为什么。
    不想退婚吗,可是温家图什么,自家母亲虽是前洲知府,但只是从三品的外放官职,而温家世代皇商,家藏万金,在炜京虽无实权,但领着二品供奉。他这个小脑袋瓜子,实在想不到为何。
    “只是你这身份……”温年月想了想,未来夫郎也没有十一岁就接过来养着的吧,怕是会招惹口舌,“以后你便是前洲来的表少爷,伺候你的小厮一会儿让竹笙重新安排一下。”
    傅寄舟一怔,深深鞠下一大躬:“小侄今日冲动无状,不通人情,冲撞了叔母大人,叔母大人对我这般周全,小侄于心难安。”
    温年月看他该认的错认,不该得的好处谨慎对待,有些熨帖了。男子虽然本性柔弱,但是温家嫡女的正君可不能是个光有好相貌的软骨头。因着傅寄舟的反应,温年月说出的话便更温和了些。
    “今日之事,你应当有你的难言之隐,你不愿说我也不逼问。温家和傅家积缘深厚,就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也不会苛待于你。你且放心住下,便是最后没能促成好姻缘,修成好姐弟也可。”
    不知哪一句撞到心坎上,傅寄舟鼻腔一酸,愈加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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