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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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臻通过手机号码搜索,加到了傅斯年的微信。
    就和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微信头像是一个黑色的小方块,也许没有任何表达的含义,单纯显得沉静内敛。
    昵称是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SN”。
    他的名字。
    路臻洗完澡趴在床上,目光盯着手机屏幕,她刚才发过去一条消息,对方还没有回复。
    【嗨,明天约吗?】
    是不是太露骨了?对方会不会误会?
    不会吧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吗?
    不对,傅斯年比她大多少岁?该不会真的这么保守吧。
    路臻想起去他公司的时候,那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前台,在恒世集团的办公楼里,年轻女生常见,但个个衣衫规整,言笑不苟。
    一副标准的老干部做派。
    路臻盘腿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微信聊天界面上十分钟前发过去的消息,对方跟石沉大海似的,了无音讯。
    修佛之人。
    她刚刚算不算亵渎神明?
    路臻不知道等了多久,意识逐渐模糊,倒头栽进床里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穿进了《灰姑娘》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中她是路·辛德瑞拉·臻,生活贫困潦倒,命运将她可怜脆弱又无助的小身板摁在地上反复地摩擦摩擦再摩擦。
    直到有一天,王子傅·理查德·斯年出现了,救她于危难水火之中,他骑着白马、身披铠甲、手持宝剑,破开云雾而来。
    英伟不凡,仿佛颠倒众生的盖世英雄。
    她对王子一见钟情。
    傅·理查德·斯年也是同样。
    傅·理查德·斯年对她说:“我这一世,只为你而生。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保护你,爱护你。”
    路·辛德瑞拉·臻感动得痛哭流涕,以为自己找到了世间唯一的真爱。
    临走前,王子交给她一只水晶鞋,说这双鞋子是工匠耗时779天打造的,具有传音的功能。他必须要回到皇宫里,但绝对不会忘记她,下个月的选妃舞会,会亲自派人来接她出席。
    路·辛德瑞拉·臻对王子说的话信以为真。
    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王子的情话却从海誓山盟变成海市蜃楼,那双具有传音功能的水晶鞋,从来没有得到过王子的回应。
    直到舞会的前一天,路·辛德瑞拉·臻对着水晶鞋伤心欲绝地哭喊:“傅·理查德·斯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
    那一刻。
    水晶鞋终于亮起,传来王子冷淡的声音:
    “呵,你知道就好!”
    ……
    路臻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三十分。手机屏幕上空荡荡的,傅斯年一整晚都没有回复她。
    她捋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不知是那个梦境的代入感过于强烈,还是王子最后的呵声过于讽刺,她好半会儿没缓过劲来。胸腔中有股无名火,像被人狠狠耍了一顿。
    第二次去恒世集团办公大楼的时候,路臻比之前轻车熟路多了。
    她也没着急,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期间每天早中晚按三餐定时问候傅斯年,当然那些“早安”“午安”“晚安”“吃了吗?”“在做什么?”,诸如此类的消息,傅斯年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起先路臻还会在心里暗暗骂他几句,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把他的微信当成一个树洞,什么闲言碎语都说给他听。
    从她上幼儿园有记事开始,到小学、初中、高中,当然中间省去了一些爸爸去世和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糗事。
    有的时候路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通常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她不太确定傅斯年到底会不会看。或许是这些年她身处外地实在太寂寞了吧,除了樊淑伊和路嘉鸣这两个不靠谱的亲人外,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庆幸的是,傅斯年并没有把她拉黑。
    早上九点,路臻是掐着他们上班的点数进办公室的,她今天仍是一身裙装打扮,稍微比上回收敛些,穿了件正经的套裙,黑色半身裙搭配白色无袖衬衫,袖口作镂空设计,衬以蝴蝶飘领。
    长发束起,人显得很精神。化了点淡妆。
    刚进办公室,南思思便留意到她。经过上次见面,南思思对她的印象深刻,毕竟是全公司上下唯一会穿裙装出现的女人,而且又和他们总裁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南思思微愣,没想到路臻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大楼。上回来路臻穿一袭风情妖娆的法式吊带裙,化了精致的妆容。今天却打扮得清雅素净,妆容很淡,只薄薄打了个底和勾画了下眉眼,像个刚上大学的女学生。
    只不过那双潋滟狭长的狐狸眼,仍旧勾人。
    路臻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笑着问南思思:“嗨,你们总裁人呢?”
    -
    傅斯年收到路臻信息的时候是在早上八点半,在满是对方发过来的消息的微信对话框中,最新一条的提示:
    【我今天去找你。】
    傅斯年没有回复,他今天有早会,早上八点便来到公司。
    会议内容仍是针对淩海隧道的工程项目,集团内部各大高层急得焦头烂额,眼看交管局给的期限将近,要求总工程师务必交出满意的施工方案。
    李总工计穷智短,所有的方法几乎用遍了,就差当场把心肝掏出来,以表对董事会的衷心。
    就在会议室内一派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大门悄悄被人推开,钻进来一道女生的身影。
    傅斯年静坐在主席位上,轻阖着眼,手里捻动佛珠。忽地,面前放下一只瓷杯,耳旁飘来一道清润女声:
    “傅先生,您的咖啡。”
    傅斯年睁开眼。
    女生身姿纤细,正像条小鱼似地灵活游走在各人座位间,给会议室里的人送咖啡。这项工作原本是前台的Nancy做的,不知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派完一圈咖啡,路臻怀里抱着托盘,回到他身后规规矩矩地站好,颇有些训练有素的秘书模样,稍弯低身,故意靠近他耳侧,轻柔地道:“傅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嗓音很轻,像柔软的一片羽毛,顺着空气滑进他的耳道里,在耳蜗深处,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音色清润又甜,让人想起夏天微凉的草莓布丁,上头撒上一层薄薄的焦糖,叫人回味无穷。
    她今天穿得很素净,规矩的黑色套裙外加白衬衫,白衬衫的袖口稍微做了些花样,镂空花纹的图案,领口衣扣乖巧地系到最上一粒,再衬以黑色蝴蝶结飘领。
    长发束起,很精神的一股,唯独几绺不听话的碎发沿着脸颊滑落,末尾稍卷,牵出几丝俏皮来。
    身上有些香气。具体却不知是什么成分,像春夏佛手柑混合香橘的味道。
    傅斯年捻佛珠的动作停了,却没看她。只淡声道:“不用。”
    今天她出现得不似上回张扬,手里又拿着托盘,进来给众人送咖啡。在座高层一时间沉浸在工程讨论中,竟没发现她并不是前台的Nancy。
    路臻对这些工程项目的事不太了解,她今天是应约来找傅斯年的,可这人实在太冷淡了,发消息十条十不回。她只能亲自找上门来,等他会议结束。
    就在路臻听得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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