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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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鲜少见孟纾丞双眸锐利,面色冷厉的模样,卫窈窈下意识地丢了手里的调羹,目光警惕地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也懵了,上前半步,躬身回道:“是避子汤。”

    卫窈窈瞳孔震动:???

    仅从这药的名字,卫窈窈也明白这是什么药了,药汤蒸腾的热气直直的往她脸上扑,她双颊变得通红,转头盯着孟纾丞。

    孟纾丞落座后,就闻到了她的药碗里浓烈的麝香、藏红花等药物的味道,这不是她需要服用的,得到陈嬷嬷的回答后,又想起今早陈嬷嬷特地向他请示过,是否要为她煎药。

    孟纾丞心中猜想,可能有什么事情让陈嬷嬷产生了一些误会。

    孟纾丞很快地收敛起冷然的神情,沉静下来,吩咐陈嬷嬷:“撤了吧。”

    陈嬷嬷忙走过来,将药碗端下桌。

    孟纾丞又对她说:“以后也无需再送避子汤过来。”

    陈嬷嬷惊讶地看了孟纾丞一眼,若这句话是从府里别的老爷,少爷嘴里说出来,她绝不会感到意外,可做出这道吩咐的人是三老爷!

    府里老人都知道,孟三老爷幼时乖巧懂事,成年后稳重自持,可以说是半点儿出格的事情都不曾做过。

    如今先是豢养外室,后又禁了避子汤,万一日后闹出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虽说凭孟纾丞的身份地位,便是真弄出个孩子,被旁人知晓了,也只会调侃他两句,但在娶正妻前闹出这些,面上总归有些不好看。

    可陈嬷嬷知道孟纾丞表面宽和,实则说一不二的性子,忐忑地点头应声:“是。”

    陈嬷嬷将药碗送出屋,在回廊下徘徊了一会儿。

    三老爷明年也三十了,依着老太太的心思,不管府里养的,还是府外养的,只要是三老爷的孩子,怕都只剩欣喜的份儿。

    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走下台阶,去院子里看顾炉子上滚着的药吊子,陈嬷嬷掀开盖子,扇了扇蒸汽,看了两眼冒着泡的药汤,坐到矮凳上等着。

    这才是卫窈窈平日要吃得药。

    此时因陈嬷嬷而起,但也有孟纾丞没有问清楚的缘故,孟纾丞问卫窈窈:“你有没有喝?”

    卫窈窈嫌汤药苦涩,迟迟没有喝,她好奇地问:“要是我喝了会怎么样?”

    “会对你身体有损伤,长期服用于子嗣有碍。”孟纾丞不做隐瞒。

    “我还没有喝呢!一滴都没有,”卫窈窈摇摇头,她只感到疑惑。

    “陈嬷嬷为什么会给我送这个药呢?”

    卫窈窈自己嘀咕,也不需要孟纾丞回答,她琢磨着她想起曾经问过的,陈嬷嬷至今独身一人,未曾成亲。总不会陈嬷嬷以为牵牵手,就会有小娃娃吧!

    卫窈窈越想越觉得可能。

    卫窈窈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但她脑海中有印象,她看过很多杂书,鬼怪志异,香艳杂谈,荤素不忌,对男女合欢,也是略知一二的!

    卫窈窈轻咳一声,想和孟纾丞讨论两句,抬眸撞进他那双平无波澜,冷静内敛甚至有些禁欲的眼眸,默默地歇了和他讨论的心思。

    她抿抿唇,双手撑着桌面起身,若无其事地说:“我吃完啦。”

    她走到书案后,拉进圈椅,坐在上头,捣鼓她那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

    “你要入口的药,怎么不问清楚?”

    孟纾丞看着她说道,想必他要是晚来一步或是没有发现药有问题,她怕是就要喝下那碗避子汤了。

    卫窈窈细眉一挑,理直气壮地说:“还不是因为我相信您,相信孟阁老不会害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手腕上套了个赤金的镯子,支着手肘,摇一摇小臂,示意他看:“带这个好不好看?”

    她五官生得深邃明艳,目不点而黑,唇不染而红,美得锋利,美得锋芒毕露,语气更是有些娇纵,孟纾丞有些被她气到了,沉气强调:“下次旁人包括陈嬷嬷,再给你端你没有喝过药,你一定要仔细询问。”

    卫窈窈低头翻找妆匣:“知道啦!知道啦!”

    听她口气,竟带有一丝不耐烦,再看她说话时,头都没有抬起过。若她是孟氏子弟,早被他罚去抄书,可对着她,孟纾丞心情复杂,她年岁小,又刚经过大难,总不忍太过苛刻。

    卫窈窈捏着一对八珠耳环戴到耳朵上,抬首问他:“这个呢?”

    孟纾丞走到书案前方,说:“你最好暂时不要出门。”

    卫窈窈一愣,刚要张嘴反驳,忽然回过味来,在他眼里,这就是要出门的装扮了呀?这才到哪儿啊!

    她瞬间眉开眼笑,笑容明媚,脸庞华丽的耳环随她的动作摇曳,灵动绚烂:“我没有要出门,只是在屋子里打扮着玩呢!”

    孟纾丞见她一副享受着夸耀的娇俏模样,有些无奈,却又牵起唇角:“我过会儿要出一趟门,去乌鸣山。”

    “去吧,去吧,我会乖乖待在屋子里,不出门,也不会给你添乱的。”卫窈窈冲他摆摆手。

    从济宁到乌鸣山需得乘船,孟纾丞到达乌鸣山的时候正是烈阳当空的正午。

    官船停靠岸边,孟纾丞下船与秦靳舟汇合。

    “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不过那个霍敬还真有几分本事,所有能打捞的船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打捞完毕,并且已经恢复通航。”秦靳舟冷声道。

    景硕跟着说道:“我再次带人下水查看了一番,江底收拾得干净利落,除了一些无法运上岸的船舶残骸,其余的痕迹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孟纾丞望着不远处乌鸣山新设的一个码头,锦衣卫正在挨个核查路过的大小船舶的身份。

    “东西一定还在乌鸣山。”

    “那我再带人进山。”景硕立刻说道。

    秦靳舟指了几个总旗,让他们带人和景硕一起进山。

    孟纾丞看了眼众人离去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

    因为锦衣卫核查身份,江面船舶渐渐有些拥堵,其中一架阔大的双层民船上分外热闹,一群穿着襕衫的仕子们拥挤在甲板上。

    “我要下去转转,你们有谁去。”

    船舶靠着岸,只要用力一跃就能上岸,有仕子说道。

    仕子们都是好玩的年纪,一个个猫着腰,躲着先生们喝茶的船舱的窗户,遛到离岸近的那一侧,跳到岸上,很快便跑进山,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南直隶淮安府郁淼书院的学子,今年年初郁淼书院的山长带着一些优秀学子游历山川,与其他州府的书院交流切磋。

    “满哥儿。”一相貌端正,气质沉闷的男子揪住摆好姿势就要跳船的少年的后领。

    被叫做满哥儿的少年“哎呦”一声回过头,少年生得女相,漂亮俊俏,对着来人嬉笑:“大哥。”

    陈宁柏并未松手:“太危险了。”

    “你还不放心我的身手?我五岁就带着卫祎爬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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