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7、无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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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誉为“妙笔圣手”的纪砚本人却再没有回过不青山,只在听到那些“无声第二”时开怀大笑,于锦团花簇中多喝一杯:“后生可畏!我还是喝酒吧。”

    他知道那些风光大多昙花一现,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无声第二。

    除了题诗的人名为纪砚,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说过,但众人都心照不宣。

    因为那支无声笔,是北辰仙君江月白的传世之作。

    天下无价之宝!

    北辰仙君只做过三件兵器,一把剑、一支笔、一张琴。

    给自己的三个徒弟。

    琴名“斩雷”,铮铮一曲响,杀尽百万兵。

    一张破雷惊雨的七弦琴。

    曾经只用三个音震碎西北妖山,留下一道深渊巨壑。

    彼时群妖奔窜,万人惊愕。乌云翻涌起,闷雷催雨下。

    抱琴立于云端的身影撕下面纱——

    漆黑夜色里,最先出现的是一点耀眼朱唇,仿佛这个黑夜是为了迎她而无星无月。

    好锋利的琴、好凶悍的音!

    竟是出自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子之手。

    “这、这是......”

    “夜来风雨——斩雷琴!”

    “她是北辰君的徒弟......晚衣!”

    “是晚衣!她来救我们了!沧澜门来人了!我们有救了!”

    晚衣持琴飞向夜色深处,那里是凶险妖巢,她却面不改色。

    仙姿不见,唯剩飘带残影。

    “走吧。”

    逃命去吧。

    万千凶妖,我一人一琴足矣。

    空中余音经久不散,是少女冷艳的施舍。

    人们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朝着着晚衣所去的反方向逃离。

    有老者拄剑咳血:“老夫四十七载修行,却不及少女三下拨弦,枉活此生。”

    有人劝道:“这位真人不必自轻,是她那把名琴加持,若您得了同种神兵,定然也能力破山河。”

    远处传来急弦破障之声,宛如天雷降世。

    北辰仙君只做三件兵器,并非他吝啬或怠惰,而是这三件兵器中都凝结着灵元神力——皆要从炼器者本身灵脉中抽去。

    拿修为甚至生命炼器,普通修士就算是炼自己本命法宝,也绝不会舍得如此。

    老者黯然摇头,转身没入逃命人群。

    那样的神兵,他永远得不到了。

    斩雷劈裂万丈妖山,镇压凶妖三千三。

    北辰仙君座下晚衣,一战成名。自此仙门无人再敢直呼“晚衣”,都恭恭敬敬喊一声“晚衣仙子”。

    晚衣十九岁别师下山,云游四海。

    两年前,东南修士望见海上紫云滚滚,元婴雷劫从天而落,猜是晚衣仙子渡劫。

    晚衣成了三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很多人并不服气,酒馆茶肆里常常有喝醉的修士大骂:“她不过是得了北辰仙君的便宜!有了一张破琴!若我当年拜入仙君门下,功名较她只多不少!”

    众人皆附和:“没错!说得是!”

    “唉,我等只差个机缘罢了!”

    “天命啊天命......”

    即便很多人都不认可晚衣,但“晚衣”这两个字却成了所有仙门女修的动力。

    因为众人心里皆知,名琴根本不能化作内元修为,更无法助人直接突破。晚衣在前,“女子不入仙家道”彻底成了一句诓人谎话。

    晚衣三声弦响劈开巨壑的地方,早无百妖山,唯余一条斩妖河惊涛拍岸。

    时常有远方而来的女修临河抚琴,不奏垂眸含羞濮上之音,只弹斩雷惊雨破阵之曲。

    只要“晚衣”这个名字还流传世间,她们就没必要再低眉顺目。

    纪砚没回过自己题诗的不青山,却去过师妹劈开的斩妖河。

    大河东去如游蛟,两岸琴声送潜龙。

    好一派山河壮景。

    但纪砚仍旧想不明白。

    师尊在做斩雷琴的时候,十指被琴弦刺裂过上百次。

    一根根银线如跳跃的雷火霹雳——那是用上古神兽天雷的鳞片反复打磨万次制成的琴弦,锋利如刀剑。

    他不明白,师尊为何要给晚衣师妹那样一张令人生畏的斩雷琴。

    晚衣长相娇柔,又是音修,师尊应该给她一支小巧精美的七孔玉篴,方便隐藏。或者给她一张优雅动人的绕梁丝桐,用音律辅以美貌魅惑人心。

    唯独不该是斩雷。

    那不应是纤纤玉手拨动的东西。

    师尊也不该给自己一支无声笔。

    自己虽修符箓道,却习惯直接拿剑破风,以剑光书写篆文于半空中,斗大之字熠熠生辉,惹得男修艳羡女修倾慕!

    而不是扭捏提着一支三寸短笔,将满腔豪情拘泥于一张无人知晓的白纸。

    斩千兽选毛,制骨梳除绒,削松玉以定笔锋,刻“无声”于山水之上。

    江月白做这支无声笔做了两年又三月。

    将笔交给他时,对他说:“鲜衣怒马红袖招,不如身置无声处。”

    纪砚不喜欢这支笔。

    男人理应风光无限,女子才该细雨无声。

    他与师妹,都不该这样走反了路。

    纪砚挥退脚边跪伏的飞鸟暗卫,提起无声蘸墨。

    飞鸟化作晚风消失,廊下只留寂静月影。

    纪砚写完回信,没放下笔,指尖的薄茧摩挲着笔身上的两个字。

    师尊给他的毫锥,笔杆刻着“无声”。给师妹晚衣的七弦,琴尾刻着“斩雷”。唯独给师弟穆离渊的那把剑,什么都没有刻。

    师尊只对穆离渊说:“这是你的剑,你自己为它取个名字。”

    为什么?

    江月白要自己静心无声、要师妹成为令人生畏的强者。可偏偏什么都没有要求过穆离渊。

    江月白对穆离渊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做你想做的。”

    他们皆被枷锁与条框困住,只有穆离渊自在如风。

    和那把剑一样。

    三尺青峰如澈水,剑出成风无影踪。那是一把旁人可望不可即的好剑!

    可穆离渊并没有给那把剑取名字,每次召剑只默声捏诀。

    听闻那把剑第三年就被他当着师尊的面亲手折断。

    凭什么?

    绝世神兵不可能轻易就被彻底销毁,那两截断剑如今在何处?

    纪砚摩挲笔杆的手指停住。

    难道是......

    难道是那把令仙门闻风丧胆的嗜血魔剑——

    九霄魂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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