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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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以为是梦醒后的呓语,却不知原来她那时候很清醒。

    烟雨把下巴颏搁在窗子边,稚柔的面庞在月下显得尤为恬淡,她歪着脑袋的样子实在可爱,连静立一旁的石中涧,都忍不住露出了浅笑。

    顾以宁的视线落在她纤巧的手指上,嗯了一声。

    “世人还未入睡,且让它在天上再待一时。”他答应她,“你文章作好了?”

    这是在哄她吧,烟雨扁了扁嘴,小脸一瞬就隐在车窗里,再也瞧不见了,一时又从里头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同瑁瑁在书房里等了好久,您也不来。”她又在窗里露出一双眼睛来,眨巴眨巴,“您给我看看?”

    顾以宁说好,抬脚上了车。

    石中涧在一旁听着落更的声音,这便派了身边一个小厮往狮子楼报信去了。

    烟雨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将宣纸摊开在桌案,上头左一个墨点子,又一个墨水花,字也写的斗大,一列列看下去,像是在看图画。

    顾以宁以书能明理。翌年我欲往广陵做买卖,倘或有地头蛇前来滋事,若是不读书的话,我只能拿头上的下山猛虎、翻天巨蛟来吓唬他们。读了书之后,我便能出口成章,怒斥其多行不义必自毙!地头蛇自觉惭愧,灰溜溜而去。快哉!读书真快哉!”

    烟雨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舅舅的神情。

    下午作完文章,顾瑁一口气看完,直赞她有科举之才,烟雨也觉得自己一气呵成,十分得意。

    眼下小舅舅垂着眼眸在看,从侧面看他凝神注视的样子,仿佛也很是欣赏她的才华。

    果不其然,顾以宁在桌案旁坐下,道了一声好。

    “作的很好。”他拿起桌案上的笔,微抬了下巴,耐心地看着她问道,“我为你再添一句,可好?”

    烟雨忙不迭地点头,小舅舅能为她增改批注,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最好第二日夫子能认出他的笔记,放过她。

    顾以宁落笔,那字迹如仙露明珠,纵逸潇洒。

    “读书之后,我便知——大梁律法之教民榜文中有云,无故寻衅滋事者,鞭笞五十。”

    烟雨在桌案旁看着,只觉得更有底气,她觉得明日过关的概率无比的大,心下便像生了翅膀一般,扑棱棱地很是雀跃。

    “小舅舅,我好开心啊。”她趴在桌案上,仔细地去吹字迹上的墨汁,希望它干得快一些。

    顾以宁将笔搁下,眉宇间波澜不起,无意一句问起:“翌年要去广陵?”

    烟雨仍旧趴在桌案上等墨汁干,闻言嗯了一声,“我娘亲在广陵有几亩田地,一间小小的肆铺,她说我又是广陵人氏,该回到故土去。所以今岁将一切打点好,翌年就去广陵了。”

    墨汁在竹宣上慢慢浸润凝结,小姑娘的声音绵软,带着些憧憬,“我娘亲往金陵府衙去了好几回,想求一张户籍迁移的路引,可惜一直未成。不过近些时日似乎有所松动……”

    顾以宁嗯了一声,嗓音在马车中显得迟重,烟雨并未在意,只将作文章的纸仔细卷起来,再用发绳缠了一圈,开心地握在身前。

    “小舅舅,我走啦。”她是个讲礼节的小姑娘,这一时瞧见马车外石中涧垂手站着,知道小舅舅晚间还有事,这便欠了欠身,同他告别。

    顾以宁颔首,小姑娘便脚步轻跃地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目送小舅舅。

    黑榆木马车缓缓向前,车窗里小舅舅垂着眼睫,侧颜的弧线清隽,月色掠过去,显出沉金冷玉的质感。

    出了顾家西府的正门,一路向狮子桥行驶,石中涧在马车旁随车,忽听车中公子唤了他一声,石中涧立时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一旁随侍,这便上了马车。

    “将此名帖交于金陵知府卞仲怀。”顾以宁淡声道。

    石中涧应声,视线落在桌案上的拜帖,伸手拿过,静听吩咐。

    “有积善巷顾氏母女二人,欲迁往广陵居住,请合规发放路引。”顾以宁思忖道,旋即垂眸不语。

    石中涧领命,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表姑娘若是迁往了广陵,那岂不是不能常常见到了?公子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不是多嘴之人,只拱手说是,面上却多了几分欲言又止。

    顾以宁何其明锐,微抬眼,轻吐一句:“诸事一切,按她心意。”

    公子素来万事万物藏于心,难得向人解释,石中涧只觉得受宠若惊,眉梢眼角便挂了几分忐忑。

    狮子桥乃是金陵城除却秦淮河边第二个好去处,狮子楼便是其中最为知名的所在。

    今夜整个狮子楼不接待宾客,只在二楼布了雅间,魏王梁帆悬意气风发,凭阑向外看。

    “二哥这回来的艰难,走的却轻松。”他旋转过身子来,向着里座笑道,“皇父遣了一辆金碧辉煌的大船送你,可谓是风光无两。”

    那里间坐了一人,杯盏映了灯火的亮色,投射在他的眼眸里,摇曳晃动,显出不可捉摸的意味来。

    “金陵北地三千里,此一别又不知几时能再见。”齐王梁东序把玩手中杯盏,眸色含了一抹笑,“本王早说不必送别,七弟今夜何意?”

    梁帆悬笑道,“不过是想请二哥尝一口响油鳝糊罢了。”

    响油鳝糊乃是金陵名吃,梁东序自打十八岁去了封地,便很难吃到地道的金陵名菜,来时他同皇父交谈时,曾顺口提了一句响油鳝糊,这老七魏王竟能记挂在心上,倒是令他心念微动。

    梁东序哦了一声,道了一句:“七弟有心了。”

    梁帆悬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年英气勃发之时,他向那门外看了一眼,笑道,“二哥何必愁眉苦脸,今儿我邀了顾阁臣来,只谈家事,不谈时局。”

    齐王梁东序眉间一跳,不动声色道:“本王来金陵月余,也曾递上名帖,几番邀他见面却无果,竟不知七弟有这等面子。”

    “天下交际,唯嘴甜可破,”梁帆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本王唤他一声表哥,以兄弟相称,他自是拂不开面子。”

    梁东序不置可否。

    顾以宁在朝中为官,从不与任何人结党,也不与朝臣私下来往。今夜不仅如约赴宴,还同两位皇子共席,怕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想来东宫知晓这个消息,怕是要跳脚了。

    梁帆悬倏地凑近梁东序,笑着问起他前些时日的风流轶事。

    “二哥这些天,白日里往宫中侍疾,夜晚在白鹭洲眠花宿柳,好不快活,小弟旁的都能理解,只是不知你在金陵设的寻物台,是怎么一回事?”

    眠花宿柳不过是幌子,寻物倒是正儿八经紧要的。

    梁东序饮下一杯酒,道,“来金陵时被人搭救,只留下两样信物。”

    他说的言简意赅,梁帆宣却蹙眉不解,“救你的人,除非是个女子,不然为何还要将那物遮挡起来,不给人随意相看。”

    梁东序不想同他多说其中细节,只扬起了眉,问,“你有何家事同顾阁臣谈?一表三千里的表亲,能有什么家事?”

    梁帆悬闻言却正了色,往那椅上坐了,“母后给我指了位王妃,翌年就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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