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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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三旋,贵则卿将之才,否则枭恶之徒。

    五岁的濛濛背韵律背不上来,哭着说这么难背,便是嗲嗲背也背不下来。

    嗲嗲彼时就在书案前笑,母亲把她脸跟前的书页阖上,笑着说:“你嗲嗲啊,头上三个聪明旋儿,将来可是要给母亲挣诰命的,他能背不下来?”

    于是爹爹还在笑,同她眨了眨眼睛,摇头说:“是啊,嗲嗲就是背不下来啊。”

    母亲就笑着瞪过去,将她抱出去,在太阳下头晒暖儿。

    那是什么时候呢?有没有往金陵赶呢?也许是在庙里头,好像常常有和尚走来走去的,小小的濛濛记不得时间和地点,只记得一些零零星星的小碎片。

    脾气古怪的丫头叫簌簌,常常板着脸不说话。

    带她在院子里头看蚂蚁搬家时,寺庙里头的小沙弥瞧小濛濛可爱,过来过说了几句,簌簌就撵他走,语气凶巴巴,于是小沙弥只好慌慌张张地走了,后来寺庙里的人就说西寮房的那个丫头啊,比姑娘奶奶脾气还大。

    那姑娘奶奶什么样啊?

    一说话先露出两个小笑窝,说话的嗓音也温软,倘或不是身边儿总跟着濛濛这个小尾巴儿,总叫人误以为她还是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家家,

    因是在金窝银窝里养出来的,性情里总是带着几分天真和纯质,偏又善良进了骨子里,旁人说什么她都信,总要叫簌簌在后头提点的。

    说起来,簌簌那时候也就十四五岁吧,严肃板正的,活得像个老学究。

    那一晚是什么情形呢?窗外的夜色压得很低,母亲给她讲了故事之后,哄着她睡觉,簌簌就时不时跑去窗子看一眼,母亲就问她想做什么,簌簌扇着风说热,“这时节不该是雨季么?雨落不下来,全攒在云里头,闷都闷死人了。”

    母亲就叫她去沐发,簌簌听话地去了,母亲拍着她叫她快些睡,明儿说不得就往金陵赶了。

    她记得她问母亲,金陵有什么啊?

    母亲的嗓音像落在树梢屋檐的月色,温柔地拂动在小濛濛的眼睛上,她说金陵有个琉璃塔,日光照上去,会显出各样的颜色来,像天边的虹。

    母亲还说啊,秦淮河上有画舫,坐在船上摇啊摇,可以看见两个月亮,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把水里的月亮舀进酒盅里,就算尝过月亮的味道了。

    1于是她看着母亲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眉毛,眼睛就眨啊眨,迷迷糊糊地同她说着孩子话,“我好爱姆妈啊……”

    母亲就笑着摸摸她的额头,问她有多爱啊。

    小濛濛伸开了双手,比了一个长度,“有这么多……”

    母亲的眼睛里亮亮的,笑窝里盛着温慈,她也张开了双臂,比给小濛濛看,“那姆妈爱你有这么多……”

    濛濛啊了一声,觉得真的很多。

    小濛濛指着窗外依约的月影,“我爱姆妈,从这里一直到月亮,那么远…”

    母亲就亲了亲她的额,“姆妈爱濛濛啊,从这里到月亮上,再绕回来。”1

    还是姆妈爱她多又远啊,小濛濛的眼睛又眨啊眨,眨啊眨,终于睡着了……

    再醒来时,就是在母亲的怀里,外头火光冲天,热的人全身是汗,母亲抱着她绕开四落的火花,横梁落下来,差点将她们砸在下头,小丫头簌簌破开了窗子,跳出去将她接过来。

    院子里也在燃着火,木头建的佛塔倒塌了,往下砸着火星,濛濛在簌簌地怀里怕极了,她们往后院跑,耳朵里除了呼呼的火声风声,还有喊打喊杀的声音,像是要掀翻了天似的。

    后院里有一口井,簌簌把悬着木桶摇上来,姆妈把小濛濛搁进去,赤红着眼睛告诉她:“濛濛乖儿,无论听见任何响动都不能吭声,姆妈一会儿就把你抱出来。”

    她的眼睛被灰蒙住了,世界渐渐变得一片漆黑,她在最后的一线光亮里,努力去记住母亲的眼睛,摸了摸她的手。

    “我听你的话,姆妈我想你……”

    厚厚的石头板子盖上了去,她的世界一片死寂。

    那便是同母亲的最后一面了吧,好在,她记得同母亲说,她爱她。

    封存的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水,将她的心神冲的七零八落,再睁眼时,烟雨已是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渡口的夜有着孤寂的底色,漫长的记忆在世上不过一息的功夫,顾以宁将她轻轻摇醒,一贯清冷的眉宇间有着显著的焦急。

    仿佛天地间的时间静止了一般,她终于平缓了下来,世界像是在等着她。

    她缓缓地将视线落在那被扣住的盛怀信身上。

    他此时面色铁青,神色却从容,波澜不兴地样子,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烟雨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盛怀信在破云禅寺的大火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彼时她不过五岁稚龄,尚不能从细枝末节里,窥见事情的真相。

    可一个人明明还活着,却费尽心思抹去自己在世上的一切,必定是曾经犯下过滔天大罪,才会对那一个自己,避之如蛇蝎。

    烟雨的视线同他的撞在了一处,她看见他眼睛里有恃无恐的恼怒。

    像是知道在场的人,都奈何不了他。

    刑部的甲士扣住了盛实庭的手,刑部尚书杨维舟从顾以宁那里收回了关切的一眼,看向盛实庭。

    “辅相大人,跟下官走一趟吧。”

    盛实庭不置可否,一双老辣的眼神往身边甲士的面庞上瞪过去,旋即强而有力地甩开甲士的手,状似从容地掸了掸灰尘。

    “杨维舟,敢问本相犯的是私罪还是公罪?倘或是公罪,还轮不到你来审问我,若是私罪,桩桩件件的把证据拿出来,判本官一个心服口服。”

    顾以宁此时已将烟雨扶起,站在一边,此时正关切着杨维舟同盛实庭交锋。

    杨维舟还未曾开口,左都御史章明陶却朗声道:“不过是要辅相大人同咱们走一遭,配合配合两案调查,如何大人却先开始认罪了。”

    盛实庭好整以暇地在茶桌上坐下了,冷眼看着章明陶与杨维舟。

    “近日,二位已然向皇太子殿下呈上了,盐务贪饷案与接驾酬酢案的卷宗,敢问其中有哪一处涉及本官?”

    杨维舟往首辅大人那里看一眼,见他正认真地听,心中便有了底气。

    “大人若是皖南宣州的盛实庭,自是同两案毫无关系,倘或你是广陵安宜盛怀信,那可就是千丝万缕的牵扯了。”

    “大人的女儿,亲口将大人指认了出来,盛大人还是卸下伪装,坦诚交代为好。”

    盛实庭的眼睛转过去,冷冷地注视着烟雨,却在其间看到了满眼的恨意,在惊涛骇浪里起伏着。

    “不过是黄口小儿乱认父母罢了,如何当得了真?本官身家清清白白,经得起千万推敲。断案岂能儿戏?”

    他的话音刚落,烟雨听在耳中,登时耳鸣声不绝,吵的她心神大乱。

    “盛怀信,你既清白,可敢当众叫刑部的大人查验头顶,又可敢同我滴血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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