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记: 4.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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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吓人,几乎站都站不稳,相比之下楚襄要好一点,但也是精疲力尽了,所以眼下他们要尽快找一间客栈来休息,补充了体力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问题就在于两人身上半块银子都没有,拿什么住店?楚襄把岳凌兮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在她乌亮的发间停住。

    “把你的簪子给我。”

    岳凌兮没有多问,直接把银簪取下来递给楚襄,楚襄反手将一枚碧透的玉佩交给她,道:“权当我与你交换了。”

    说完他就闪身进了右边的当铺,留下岳凌兮单独站在大街上垂眸凝视着那块玉佩,片刻之后默默地收进了袖子里,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疑问。

    若是把如此扎眼的东西拿去典当定会引来旁人的注意,他们在逃命,还是低调点好。

    没过多久楚襄便拎着几串铜钱出来了,数额少得可怜,好在这里不是挥金如土的蒙城,客栈的房间都比较便宜,岳凌兮数了数,大概够他们订一间下等房和吃一顿热乎乎的饱饭了,其余的就等睡醒了再做打算吧。

    两人有了共识,便以夫妻的名义住进了客栈,所幸在河边已经扮过一次,演起来倒是驾轻就熟,掌柜只道他们是乡下来的两口子,要去蒙城给女的治病,也就没有多问,把钥匙递给他们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房间在二楼,岳凌兮一瘸一拐地爬上楼梯,进门之后先坐在茶几旁缓了口气,旋即转过头凝视着楚襄说道:“委屈王爷了。”

    闻言,楚襄眼角明显一搐。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恰好小二叩响了门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道:“客官,您的吃食和热水来了。”

    楚襄走过去开门,接过东西放好之后转身再看,那小二居然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他登时有些不悦,却没有开口呵斥,而是扔了几个铜板给他,然后才把门阖上。原因没别的,客栈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得罪了这些嘴上无门的人,对他们来说便多了几分暴露身份的可能。

    岳凌兮瞅着他,待外头的脚步声远去,忽然伸手勾起他腰间的银袋说:“不多了。”

    楚襄有些好笑:“是不多了,你还准备用几天?”

    他说这话自有他的考量,现在离他失踪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以夜言修的行动力及楚钧的铁腕,影卫也该找过来了,这点碎钱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要花到明天,可听在岳凌兮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大约三天吧。”

    几十个铜板他们两人能用三天?

    楚襄剑眉陡扬,还没说话,岳凌兮就已经细细道来。

    “进镇子的时候我注意过,东边的集市上有卖土匪锅巴和炊饼的,只要三文钱一个,我们明早买几个当做干粮,再交三十文给隔壁那条街上的商队坐个顺风车,他们应该是要去蒙城交货的,我们在黔安道下车,途径暮云露宿一晚,第二天傍晚就能到达雁门关了。入关一人要交十五文,钱刚好用完,但离燕州大营还有半天的路程,听说关内有安置难民的居所,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吃饭,第三天中午就能回到营地了。”

    别的不说,听到中间那句话楚襄就笑了,堂堂楚国天子,入自己家的关还得交人头税?

    “那三十文可以省了,明天多买几个炊饼。”

    岳凌兮瞬间就明白了,听他如此笃定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是我想错了,王爷在雁门关镇守多年理当是有熟人的,这钱可以省下。”

    楚襄才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倒还成了关系户了!

    啼笑皆非之际,楚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遂问道:“刚才并没有在街上停留多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只是随便观察了一下。”

    岳凌兮显然不愿意对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多加讨论,楚襄闻弦歌知雅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边把热粥挪到她面前一边转移了话题:“你去西夷多少年了?”

    “十年了。”岳凌兮随口答着,然后越过楚襄去拿勺子,见他愣在那里不禁问道,“怎么了?”

    楚襄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眸光深沉如海,尽头似乎有团乌云在滚动,酝酿着狂风骤雨。

    “你再说一遍。”

    岳凌兮被他抓得有点痛,却没有挣脱,而是慢慢放下勺子凝视着他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她能感觉到,这一刻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甚至比昨天发现她身份时要更加浓重,压迫着她所有的感官,让她难以呼吸,可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依然平淡而轻柔,犹如一张上好丝绸所制成的画卷,将昔年旧事缓缓呈现在他眼前。

    “十年前的腊月二十八,我和父母一同离开故乡,经淮西出的关,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即便王爷让我重复一万遍也是同样的答案。”

    楚襄的表情突然凝滞,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胸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旧刑已经废除了!

    作为当今太上皇唯一的血脉,楚襄十五岁时就已经入朝观政,恰逢太上皇推行仁政,他亦提出了许多改革的良策,其中有一条就是废除族刑及黥刑。

    所谓族刑就是一人犯罪株连九族,因为牵连甚广,当差的怕有所遗漏,就在犯人的身上或脸上刺下不同的图案作为标记,是为黥刑,这两种刑罚乃是前朝遗毒,危害深远,太上皇早有取缔之心,所以他一提出就获得了允准。

    可楚襄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年后他居然会在岳凌兮的身上看见这个图案,虽然时间太过久远,形状和颜色都有所变化,但他绝不会认错。

    她不是难民,是罪眷。

    这个认知让楚襄颇为惊讶,他深知会被刺上这种图案的人多半都被判了流放关外,北地苦寒,长年风雪交加,有的人在路上就冻死了,有的出关之后被匪徒绑回去做了奴隶,极少数幸运的人活着到达了周边各国,但都因为是异族而遭到歧视。岳凌兮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按时间推算,她获罪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楚襄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一个孩子是不会犯下滔天罪行的,她当时应该是被族中之人所牵连才落得漂泊异乡,如果刑法改革得早一些或许不会是今天这样,罢了,木已成舟,多想无益。

    不过话说回来,她如今只怕没有族人在世了,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混在难民的队伍里,费尽心思想要回到楚国?

    想到这,楚襄脑海中似有微光闪过,忽然就记起那个跟在她身旁的小男孩了,于是他把匕首撤离三寸,继续用夷语问道:“那个男孩是你弟弟?”

    岳凌兮摇摇头,语调都不带转弯:“我不认识他。”

    那在战场上的时候她使劲把男孩往他那边推是什么意思?楚襄眸光一细,紧紧攫住那张平静如昔的脸,并再次问道:“那你为何会跟他一起逃出来?”

    “离开蒙城的时候在路上捡的。”

    楚襄闻言一噎,过了半天才冷哼道:“这会儿倒答得快,方才不是装哑巴装得挺来劲?”

    “我不会楚语,并不是要故意欺骗你。”

    岳凌兮掀起长睫,眸中一片水色淋漓,宛如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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