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 9、阴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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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计祛除或活捉十只邪祟鬼怪才行。”
    邬流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金童:“刚到辰时。”
    “天师阁中阶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辰时。”
    “你不早说?”
    邬流儿一个起身,仰头喝下一杯水便朝门外赶去。
    金童玉女担忧地飞在她身边跟出去:“流儿,不休息休息么?你一整夜都没合眼呢。”
    “放心,我是72小时不间断完成工作的优秀打工人,高质量高保证。”
    金童玉女似懂非懂,但也听得出来,流儿对自己很有自信。
    天师阁外院。
    一排排石榴树上缠着牵牛花,将假山石同正中间开阔的大道隔开。
    有数十名弟子在外院走来走去,有的是低阶,还有的是中阶。高阶弟子几乎都在内院大天师李岷山那里接受考核任务,一般不会出现在外院。
    邬流儿的发尾跟随她的步伐悠闲摆动着,那双桃花般的眼眸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周遭的弟子见到这白衫束脚的明艳少女,纷纷和离得近的人凑到一块指指点点。
    “这怪胎怎么来外院了?”
    “不会是想升阶吧?”
    “开什么玩笑!她看见邪祟都只敢躲在别人身后,还敢来升阶?”
    然而邬流儿径直走到低阶弟子的考核展板面前,细细看着上面的考核内容。
    【1.体能考核:天师阁三层负重场,负重疾行一刻钟。
    2.技能考核:天师阁四层对垒场,捉鬼术、擒拿术以及个人擅长技法使用。
    3.辨析考核:天师阁地下牢狱一层,识别出至少十种邪祟。】
    所有考核全部通过,才能够升到中阶。
    就在邬流儿谋划着先去考哪一项时,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了起来。
    “她还真想来升阶考核呢……”
    “就当看笑话吧……”
    “我记得她不是杀掉了二师姐么?”
    “嘘——可别招惹她。”
    “……”
    邬流儿心中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
    乌合之众总爱议论是非。
    交代金童玉女呆在天师阁外院别乱跑后,她转身,步履平稳地朝地下一层走去。
    先进行辨析考核,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离她最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双眼分辨邪祟不在话下。
    天师阁地下牢狱一层。
    一重重铁索自天顶垂落,勾住四面八方金丝线的牢笼。
    这里大多关押的都是没有灵智的邪祟和鬼怪,有的甚至还只是刚到生长期的幼鬼。
    邬流儿看着一只扑在金丝笼上的猴子一样的小东西,它的四只手脚指头像蛙掌,吸溜着黏答答地舌头,似乎想舔一舔她。
    邬流儿淡定自若地在考核本上写下第一只怪物的名字:鬼蛙人。
    这只怪物若是生了灵智,又多长些几年,会变成蛙人的模样,以凡人为食,是大害。
    在现代邬流儿一旦遇到这类鬼怪,向来都是除之而后快,从没想过把它束缚在笼子里用来让弟子们学习。
    天师府倒是个挺能培养学生的好地方。
    邬流儿陆陆续续地又看了几只鬼怪和邪祟,挨个将它们的名字写下:长舌鬼,发妖,田螺昧,独脚魑……总共记下了34只邪祟鬼怪的名号。
    当她把记下来的名单交到考核天师处时,那天师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这……田螺昧和窦形鬼咱们可没有一个弟子认出来啊!”
    别说弟子了,这两个鬼怪天生瘴气浓厚,大天师李岷山都很难判断出它们的形态身份。
    邬流儿看这地下一层的考核天师同时叫来好几位教习的天师,猜测这大概率是要耽误她一会儿时间。
    于是她悠哉游哉地又在附近转悠了会儿。
    走到最开始见到的那只鬼蛙人笼子前,邬流儿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只鬼蛙人方才明明总爱伸出黏答答的舌头,还想舔她来着。
    然而此时,它却痛苦的张大嘴巴,似乎想鸣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那根长长的黏糊糊的舌头,已经硬生生被拔掉了。
    邬流儿一阵毛骨悚然。
    这周围除了同来考核的低阶弟子,应该没有人会对这么一只没有灵智的东西下狠手吧?
    更何况它现在并不会伤人。
    一直到她拿着全部正确的考核单走到天师阁三层的负重场,她都心有余悸。
    负重场内的人并不少。
    很多低阶弟子来考核都是先从体能和技能考核下手。辨析对于他们只能看到一团团瘴气的人来说,实在难得离谱。
    负重场四面是丹朱色的弧形圆壁,上挂一柄柄大小、重量不一的铁砣。
    考核方式是运用自身的灵力,将不同重量级的铁砣运起,负重疾行一刻钟。
    第三层的考核天师替她计时。
    邬流儿挑着挂在墙面上的铁砣。
    轻一些的固然好过关,但分数也会相对较低。
    她先是选了倒数第三个三千两重的铁砣。
    还没等她运功,就有人先行一步将她选中的铁砣抢走。
    那弟子身材精瘦,像营养不足的模样。他冷哼一声:“你这怪胎,还是躲在师兄师姐身后哭鼻子吧。”
    邬流儿也不恼,索性走到倒数第二个五千两重的铁砣面前,从体内运行起法力,将它从墙上操.控着移动在顶上。
    一旁一个壮硕的低阶弟子见状,觉得自己有被邬流儿羞辱到,果断选了最后一个铁砣。
    邬流儿善意相劝:“大兄弟,别逞强。”
    “呸,咸吃萝卜淡操心。”那弟子啐了一口,在体内运功,将那八千两重的秤砣运起来。
    还没多久,那弟子便额冒青筋,撑也撑不住。
    邬流儿一边负重疾行,在场内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残影,一边摇摇头感叹,天底下果然还是傻孩子比较多。
    她疾行完一刻钟后,只微微喘了口粗气,调整了片刻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分数如她所料,十分的高。
    邬流儿对此十分满意。
    就在她拿着两张已经完成的考核单准备上第四层时,一声惨叫骤然在负重场内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最初和邬流儿争抢倒数第三个铁砣的那名精瘦弟子,被那颗三千两重的铁砣死死压住腿脚。
    看那铁砣和地面的贴合程度,他的一双腿怕是不保了。
    邬流儿在心底暗暗腹诽了句“罪有应得”。
    然而一股莫名其妙的蹊跷感却在她的心底一点点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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