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362、深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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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逃走。
    这个选项短暂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耻感和背德感。
    以及,针对自己的失望。
    ——原来我也只是这样一个普通人。
    放弃很简单。
    但对他而?言却格外的艰难。
    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除去幼年时的不知所谓,留学时的不明所以,真正的人生开始于十八岁那?年,回?到家乡,见到重病的母亲,以及准备新娶的父亲。
    还有完全无所谓的家人。
    那?是一场针对他人生的颠覆。
    一切的发展像是入情入理,又令人难以忍受。
    不管是兄姐的认同与劝服,父亲的理所当然,母亲的绝望,都像一幅荒诞古怪的西洋画,有着他以前所没有见过的真实与怪异,就这样突然降临在他的人生中。
    现?实从来不讲道理也没有逻辑。
    明明他记忆中的父亲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兄姐也不是这么软弱的人,他的家庭虽然富有又有权势,也有着古老家族的种种弊病,但仍不失为一个正常的家族。
    但拼命从留学前的幼年记忆中寻找出的也不过是兄姐陪他做游戏,父亲对他慈爱又温柔,以及送他上船留学之前那?殷切的叮咛。父亲是爱他们的吧,是爱母亲的吧。
    为什?么变了?
    兄姐为什?么也变了?
    为什?么反过来说他不懂事?他们没有看到母亲的绝望吗!
    那?绝望鲜明刺目!
    不止是对丈夫,还有她亲生的子女!
    他跑出来了,脱离,抛弃,为了证明他与他们不同,他做了许多事,选择了人生的道路。
    直到死亡之前,他都会?贯彻这个信念。
    他与他们不同!
    假如?在此时退却,他还有资格去指责父亲于母亲病床前另娶,连葬礼都等不及;还能指责兄姐审时度势选择支持父亲,而?不是维护母亲吗?
    他屈从于生命、财富、权势。
    能指责父亲与兄姐也屈服于此吗。
    那?他们还有何不同。
    回?程的汽车上,苏纯钧握住祝玉燕的手,静默不语。
    两人的车旁还有骑着翻斗摩托车护卫的警卫员,前后各有一辆车,以防止从前或从后而?来的刺杀。
    夜深人静。
    从张公子的宅邸回?去的这一路上看不到一个人。
    一来,这一行车队的动静实在不小,现?在发动机的质量在这里放着,什?么车都是轰隆隆响的。现?在世道如?此,百姓比以前胆小多了,哪怕敢走夜路,听到这样汽车的动静也会?赶紧躲起来。
    以前推着小车,卖一些面条、馄炖的小摊早就不出现?了。
    二来,人变少了。
    汽车的车窗是拉下来的,哪怕是深夜,也要防止狙击手从外面看出车里有几?个人,都坐在哪里。
    这都是她身边的安全员对她的训练。
    除此之外还有遇到袭击时要从哪里逃走,要弯着腰以车身为掩护下车,尽量低身,还有,不要穿过于显眼?醒目的衣服。
    像她今晚的穿着就很不合适,白色在夜晚是非常显眼?的,还会?反光。
    但这是她唯一一条还没有穿过的舞裙了,其它的都穿过了,也早就被人看到过了。
    哪怕现?在人人都快成穷光蛋了,朝不保夕了,一些该死的社交规则也必须遵守。
    礼服衣裙就是战袍,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们夫妇现?在是穷光蛋,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祝玉燕从拉下的帘子的缝隙向外看,看到的只有一堆堆的垃圾。
    不是堆起来的,而?是被扒开的。
    堆起来那?里就有可能藏着人——当然,安全员们是不可能把沿路的垃圾都扒开以策安全。
    他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
    扒开垃圾的更有可能是穷人,他们想找吃的。
    不管是她办的慈善基金会?,还是夜市,对整个城市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因为人每天都会?饿,都需要食物?。
    除非她能保证每天都有慈善施舍,不然拿走食物?的人在吃完之后,还是会?继续挨饿的。
    她已经?尽力想办法了。
    比如?给?美国、英国、法国的慈善机构写信,寻求帮助。
    比如?积极联系天主教或英国的新教,希望可以得到粮食的捐赠。
    但应者廖廖。
    因为在西方国家,反华已经?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对这些慈善组织来说,中国并不属于慈善的范围,救助中国人,帮助中国人,也不属于可以为他们增光添采的活动。
    但她还是在写,因为她盼着有那?么一两个想法与众不同的组织会?愿意捐一点东西。
    回?到家里,两人赶紧洗漱,但并没有马上休息。
    祝玉燕上了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明天的工作排个表。
    苏纯钧也要打几?个电话,看几?份文件。
    赵书理就在他的书房等着。
    但今天,苏纯钧却早早的就回?卧室来了。
    祝玉燕看到他进来,先开口:“赵小姐已经?确定他们就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我明天要去拜访一下铃木佳子,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我需要去看看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她抬头问。
    苏纯钧驴头不对马嘴的说:“我想让你跟张公子一起走。”
    祝玉燕自认脑子转得还算快,一时都没有接上弦。
    她问:“有什?么事需要我跟上去解决?”话音未落,她就对上信号了,她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和钢笔。
    苏纯钧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怕挨打。
    随时准备逃。
    祝玉燕很平静,“你想让我逃走。过来,我不打你。”
    苏纯钧小心?翼翼的坐回?去,只敢坐半个屁股。
    祝玉燕:“这个想法很正常。我也想过。”
    她难道没有想过吗。
    她当然想过。
    早在要跟祝颜舒谈话前,她就不止一次想过要带苏纯钧一起走。
    身为一个不算熟知历史,但也知道现?在是一段什?么样的历程的人,她当然也想过逃走。
    而?且是逃到美国、英国这种没有发生过战争的地方。
    为什?么不逃呢。
    因为她没脸逃。
    在她想起“逃走”这个选择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另一种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存在过的自豪感和荣誉感。
    我们,是胜利者。
    这是她在和平时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当然,网上对战时什?么话都敢说,好像自己最正义。
    但日常生活中,她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国家荣誉感——不如?说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对一切习以为常。
    和平、丰富的生活、娱乐文化、便捷的生活设施。
    她对生活当然有很多不满,但现?在再?看,更类似于鸡蛋里挑骨头。
    国家本来不该是完美的,但我们人人都苛责它不够完美,哪怕它已经?很美了。
    这么美的国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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