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难栖(重生): 43、四十二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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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成禹也留了下来,神色关切的看着风宁道“婠婠,可要回去?”
    风宁没好气的道“刚走了一半,回去做什么。”
    赵成禹摸摸头道“那你想去何处,我陪着你!”
    卫其羽赶紧上前追问道“赵世子,二皇子可是与你们一同出来?”
    赵成禹却摇头道“二皇子与大皇子先走,我与三皇子是一路,到时二皇子已不见了。”见卫其羽面有担心之色,他又道“大皇子说二皇子身边尚有侍卫跟随,只是不慎迷路罢了,侍卫们熟悉上林,应是很快就能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卫其羽心中的不安却更强烈了些,迫切道“赵世子可愿带我去二皇子失散之地?”
    风宁也道“是了,你们昨日在何处猎到的野猪,快带我去看看!”
    赵成禹点头应下,带着两女和几个侍卫穿过小溪朝密林奔去,进了密林依稀可见一条杂草丛生的路径,他指道“此去一条独路,见了一块巨石往下即是昨日猎野猪之地了,我今日到时,便是在巨石下遇见的大皇子。”
    听他说得详细,卫其羽心中焦急,下意识的握住缰绳,一声娇叱向前奔去,片刻就与两人拉出了距离,一骑轻尘直奔密林深处而去,她马技娴熟,身姿卓越,看得两人面面相觑,赵成禹忍不住开口问道“婠婠,卫小姐的骑术什么时候练得这般好了?!”
    风宁望着卫其羽几近消失林间的背影,不知为何也有些紧张起来,道“我们也快些跟上去罢!”
    卫其羽一路策马疾行,心中的焦灼感却愈发强烈,她想起昨夜萧宁如困兽般的目光,以及本应属于萧宁的被圈禁五年的命运,昨夜自己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做出了选择,打破了萧旦原本的筹谋,看上去是救了萧宁和林月芝,可今日萧旦立即将人带到了荒郊野岭,萧宁现下可能遭遇的或许比昨日更加凶险。
    她隐隐感觉到,上一世的记忆并没能让她凡事尽在掌控,拥有未卜先知、趋利避害的能力,反而因为她的变化和选择横生出许多变数,比如王静姝、顾炎,以及退不掉的亲事。
    对于萧宁,或许她昨夜的贸然插手,并没有让事情变好,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坏,这样的不安包围了她,她只能紧紧的攥住手中的缰绳。
    渐入深山,整个山谷里只有马蹄声阵阵,如同击打她惶惶不安的心,赫然见到一块巨石,她立即按赵成禹所说的策马往下,路变得更加狭窄,山石渐多,但能看出有数匹马蹄践踏的痕迹,再往里走有一片小小的斜坡,草木凌乱不堪,依稀有猎物拖拽的痕迹,这里定是他们猎野猪的地方了。
    此处没有萧宁,她昂首往前望,密林莽莽,已没有了路,小斜坡四周也没有其他的路,更没有藏人的地方,她坐下的棕马不知何去何从的打了几个转儿,像是踩在她茫然的心上。
    她想了想,还是纵马朝密林深处奔去,跑了约十数里,被一大片乱石地挡住去路,杂草在石头缝里艰难的生长,马下不去,但这片乱石地高大的石块高低相错,很是隐蔽,若萧旦对萧宁下手,又要顾及随后而来的赵成禹,只能将萧宁丢进密林深处,她一路走来只有此处是个极佳的藏人之地。
    这样想着,她下了马,一步一步的朝着乱石地深处走去,乱石上满是青苔,石脊尖锐磨脚,她走得分外艰难,忽然,脚下石块上一个熟悉的物什入眼,是她昨日送进萧宁帐中的清心露,她心中一紧,萧宁定然在这附近。
    她抬起头来四下张望,试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时,乱石中传来几声低低的嚎叫,似凶猛的野兽不甘的嘶吼,又似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哀鸣,听得她寒毛倒竖,忙朝声音来源奔去。
    爬过几块巨石,霍然见一人背对着她侧躺蜷缩在石头地上,周围的石头上皆是血迹,那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从衣着来看,正是萧宁无疑。
    她按捺住胸口狂跳,一边扑过去,一边口中喊道“二皇子,你怎么样了?”却不慎被山石所绊,重重的摔倒在山石间的裂缝之中,痛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萧宁早已痛得汗湿衣襟,浑身颤抖,几欲昏厥,为保持清醒本能的叫了几声,却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声音甚至几分耳熟,他忙睁大了眼睛,周围却是空空如也,不由扯唇苦笑,笑自己痛到极致竟出现了幻听,以为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怎么会那么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次次都出现呢。
    他有些恼怒起自己来,这样要紧的时候,竟想这些无用之事,他尝试着再一次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抓住一旁的岩石,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只有坐起来,他才能站起来,才能回去。
    岩石因为他的数次抓挠已是血迹斑斑,但一只手搭不上力,半边身子因那受伤的腿,已变得极其沉重也累赘,早已不是他能掌控。
    腿已没了太多知觉,唯独留下的是那一瞬锥心的痛感以及甩不掉的钝痛,他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想,这腿,或许真要废了。
    力不从心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已占领了他,他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他听到了什么落地的声音,不由再次睁开眼睛,那个女人,竟真的出现了,出现在这密林深处,乱石之上。
    他忍不住睁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卫其羽望着萧宁,他此时的目光实在让人不忍直视,原本饱含痛苦与愤怒的眸子已被浓厚的无力浸染,带了一丝绝望的哀戚,好似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带着同归于尽的孤绝,随时可能有致命的最后一击,也暴露了所有的弱点,无可奈何,亦无处可逃。
    她赶紧朝他身上看去,只见他的左腿的小腿被一个硕大的黑铁兽夹所箍,已是血肉模糊。
    即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她还是被这样惨烈的情形震惊得失神片刻,赶紧扑到他身边问道“是萧旦干的?”
    萧宁回过神来,慢慢垂头收敛了目光,他已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卫其羽朝铁兽夹看去,这定是用来捕捉野猪的铁兽夹,凶猛的野猪尚且不能逃脱,更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她低头仔细看去,铁兽夹将萧宁的腿卡得很紧,尖锐的锯齿深深陷入腿肉之中,明显已有些时候了,若再不将兽夹取下,这条腿必定废了。
    她赶紧伸手去扳,闺阁女子哪有太多力气,卫其羽费劲全力也不过将兽夹扳开了些许,但要让它完全离开萧宁的腿却远远不够。
    随即力竭,眼看那兽夹又要恢复原样,再次合拢更会对萧宁的腿造成二次伤害,卫其羽不顾其它,将自己的手指垫了上去,利齿粗厚,却也锋利异常,随着钝痛传来,卫其羽觉得自己的血流了满手,与萧宁的混合至了一处。
    方才她将兽夹扳开些许时,发现兽夹之中有一枚铁钉,似乎是它让兽夹上下合咬,只要将铁钉拔出,就能解开兽夹。
    她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只能拼尽全力一试,她也顾不得其它,忍着痛,朝萧宁喊了一声“忍着”
    随即双手用力,奋力将那兽夹再抬起些许,趁着利齿离开血肉,将自己的一只脚挤了进去,减缓兽夹回夹的压迫,快速抽出了那根铁钉,兽夹顿时一分为二,松开了对萧宁的桎梏。
    待此动作完成,卫其羽抬起双手看去,上面已是几个血窟窿,鲜血流了满手,看起来分外骇人。
    她赶紧从怀中掏出手绢分别裹住双手,又扯下衣裙束带,快速为萧宁包扎起来,她一边包扎一边庆幸,自己曾去过漠北战场,学过包扎之术。
    萧宁原本几近涣散的目光被那一声“忍着”喝出了几分清明,随即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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