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被女主抓走了!: 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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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声音,祠堂里蹲着的两个小孩再熟悉不过,正是两人父亲,平州节度使,圣上亲封的镇北侯。
    镇北侯奚季璋踏入祠堂。
    奚时一听见声音,登时把眼睫上的泪珠擦掉,回头恭恭敬敬行礼道:“父亲。”
    奚昭也端正地跪好,身子笔直,目不斜视地看向?列祖列宗的牌子。
    奚季璋皱眉望着奚时,“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孩儿没哭,这几?日风沙有些大,迷了眼睛。”奚时垂首安静地站着,宛如一座泥塑。
    奚季璋点了点头,“听说你今日在演武场拿了第一?”
    奚时羞愧:“孩儿侥幸罢了。”
    “不错,不错。”奚季璋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奚时肩膀,“改日我得闲,去演武场看看。”
    奚时心底一片冰凉,他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第一真是侥幸。分明是其他人见他身份尊贵,故意想让博他开?心,认真比起来,他连前三都排不上。他们这点伎俩,在父亲眼中瞒不过去。
    奚时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答应下来:“是。”
    镇北侯又与奚时说了片刻的话,叮嘱他的武艺,事事照拂完毕,这才转而向?奚昭,声音又恢复了平常,“昭儿,你今日犯了大错。”
    奚昭跪向?祠堂,她嗓子沙哑,方才那壶蜜糖水,让她本就干涸的喉咙彻底黏在一起,她挣开桎梏,道:“我没错。”
    “你!”镇北侯举起手,奚昭头上一阵风,她下意识坐到腿上,缩起脖子,但那阵风自她脑后飘过。她恐惧地回头,看见奚季璋的拳头垂在他身侧,紧紧攥住。
    奚时像个鹌鹑一样,站在奚季璋身侧,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神都不敢逾越一下,只敢死死盯着地面。
    奚季璋停了片刻,克制住愤怒,道:“今日晏都使者过来,晏都公子有意求娶你,你嫁过去,有你娘的关系在,和晏都是亲上加亲。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奚昭沉默。
    晏都是大燕立国之时,特赐的国中之国。封地虽不大,兵力也不强,但繁荣富饶,安安稳稳地历经数百年,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又是她母亲的娘家,她本应该欢喜。
    但是奚昭就是不乐意,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乐意。
    奚昭一时哑了火。
    镇北侯历数她罪状:“你在宴会上私下离席,把随侍的仆人关起来。你看看这一天,闯了多少祸!军营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和男子打闹,衣服!咳,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让所有人都看了笑话!闽叔就不该教你习武!晏都公子不介意,还要求娶你,换了他人,早就拂衣而去了!你还在这里哭,你有什么可委屈!”
    什么?!那个晏都公子是有病吗?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赶快收拾细软滚回家?!还在这里粘着?他是有多差劲,整个晏都没有愿意嫁给?他的女子了吗?
    奚昭道:“我要是不习武,我被人侮辱了责骂了也要听之任之吗?”
    “谁敢骂你?”镇北侯道,“你身为我镇北侯的女儿,我在一日,谁敢辱骂你?”
    “他们啊!你问我哥,他身边的那群人,是不是在嘲笑我?”
    “你一个小姑娘,跑到军营前,他们肯定会说两句,这也难免。”镇北侯一下明白其中缘由,“你不去军营,哪里有这些事!我早说了不让你去军营,那里全是一群无赖兵痞。你身为侯府的千金,没事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他道:“从明天起,你就在府里待着,哪儿都不准去,禁足一个月。”
    “凭什么?!”奚昭怒目而视,“禁足禁足,你天天就会禁足!我凭什么不能去,为什么他就能去?!”奚昭指向?奚时。
    奚时本就尽力缩小的身躯变得更加小了。
    镇北侯道:“他和你能一样吗!”
    “对啊!是不一样!”奚昭眼睛通红,是被气的,她指着奚时的手气到颤抖,仰头望向?那个高大的男人,直冲冲道,“他被你精心培养,花了十年时间练武,练得还没我随手练得好,他武艺、兵书、排列布阵样样不如我,怎么可能和我一样?你就算是再费心培养他,他也比不过我!你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刚落,奚昭脸上啪地又挨了一个巴掌,她头不受控制地转到一侧,身子一趔,斜坐在地上,奚昭甚至没有痛和害怕的感觉,她猛地转头,直视被她气到发抖的镇北侯,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快意,“你生气了!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乐意是实话,你不乐意还是实话!你的儿子,根本就——样!样!比不上我!”
    镇北侯压住震颤,他扫了一眼怔在他身侧的奚时,发?现他一声不吭,假装没看见、没听到。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碍眼。他心里一阵烦躁,儿子不学好,女儿也不学好。
    镇北侯走了几?步,冷声道,“你学这些有什么用?你迟早是要嫁人,你难道到夫家去排兵布阵,去领兵打仗?根本用不到你做这些,你安安稳稳的在宅院里,不去碰那些刀剑,没有生命危险,这难道不好吗?多少人想过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了!战场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在为你好!”
    “为我好?”奚昭冷笑,“就像你对我娘那样吗?”
    “我对你娘哪里不好?!我自认没亏待过你娘,她嫁来平州,她想要什么,能给她的我都给她了——”
    “那为什么我娘的佩剑改了名?字?!”奚昭质问他,“我今日去见晏都公子,他说,我娘以前随身携带的佩剑,叫做长空。”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可她有记忆以来,所有人都管那柄剑叫另一个名字。
    镇北侯盯着奚昭,眼中见了血色,他一字字道:“你娘过得很?好。”
    “你骗人!”奚昭直视他,“一直都是你说!你说!我娘要是过得好,她怎么可能那么早死!你在骗我们!”
    “那是因为生你难产!”镇北侯话接话,“她让产婆保小!”
    “你是死了吗?!”奚昭流泪,“你若是执意要大夫保住我娘,他们敢不听你话吗?!在平州节度使的地盘上,你敢说他们会听我娘的,不会听你的?!分明是你自己放弃了我娘!”
    “我没有!”镇北侯吼,“我要他们全力救治——”
    奚昭脸上全是泪水,她已经看不太清眼睛的景象了,但她能看到,镇北侯突然背过身,止住了话语。
    半响过去,他抛来一句:“我管不了你了,你若执意不听我话,我奚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自己收拾东西,离开吧。”
    镇北侯抬腿离开?祠堂。
    奚昭呆愣片刻,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奚时过来扶她,他说:“你提我干什么?”
    “现在你倒是开口了?”奚昭嘲讽,“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我敢说吗?他心疼你不打你,打我可从不手软。”
    心疼我?奚昭望着远方,道:“我好像,被逐出家门了。”
    翌日,奚昭收拾了大包小包,她走到桌前,专心看着桌上。
    桌上放着一把佩剑,是母亲生前所带。
    她记忆以来,所有人都管这把佩剑叫做苦昼。
    苦昼短,究竟是恨时间匆匆,还是怨时光煎熬。她从前有所怀疑,昨夜在父亲的震怒下,终于得到答案。
    奚昭穿好衣服,把剑配到腰间,站在镜子前。
    镜子前的她,和母亲画像里有几?分相似,但是母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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