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山海都想吸我[洪荒]: 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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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一愣,也侧过头来,看向白梓时,浅色的眸子里划过几分惊讶。
    从第一个照面开始,混沌就发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很沉默。
    除非有人把话问道他跟前,这年轻人才会开口,回答也是能少就少,一个多余的字和表情都没有,连带身上的气息也在不着痕迹的逐渐收敛。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伪装无害,以获取安然观察外界事物环境的空间。
    说不上刻意,因此也不会使人感到冒犯。
    而他观察的对象,就是自己。
    混沌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视线大多数时候都落在自己身上。被发觉了也不躲闪,目光相触时,甚至还能坦然的冲着自己客气点头。
    但时间一长,他看过来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有些空泛,像是在走神想着其他的事情。
    “所以你刚才一直盯着我走神,脑子里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混沌挑眉。
    “也不是,”年轻人闭了闭眼,仰头倚在结界壁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刚才都在想些什么。你身上的妖炁,是我刚刚才发现的。”
    “穷奇将他的魂质分离出来归还后,他们身上的妖炁对比起来,就有了明显的差异。但现在,你身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魂质已经分离出去了,我还是能清晰察觉到属于他的妖炁。”
    “这一部分的妖炁是以一种很平和稳定的状态存在着,甚至与你自身的妖炁之间有了渗透交融。这种状态,应该不是一两天的时间能够达到的程度。”
    白梓的语气平静,就着后脑倚在结界壁上的姿势,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妖兽。
    “我只是单纯的疑问,没有质问的意思,能告诉我答案吗?”
    混沌一笑,眼底的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复杂,但很快掩去。
    他屈膝在白梓身边坐下,以一个和白梓差不多的姿势倚在身后的结界壁上:“你似乎不太喜欢我,甚至可以说的戒备。”
    白梓想了想,没有否认:“可能吧。”
    “你倒是坦白。”混沌道,“借一下你的手。”
    白梓奇怪的看了他几秒,有点没明白他这一出是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的抬起手,摊开了掌心。
    混沌也没解释,指尖不轻不重的在白梓的手心里划了一道。
    白梓眉心紧蹙,手心出突兀出现的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整个手掌,殷红的血液迅速从两指多宽的伤口里蔓延出来,两三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汇聚成一小摊。
    白梓下意识的并拢手指,防止血液滴落下去。
    淡淡的血腥气里,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渐渐逸散出来。
    白梓鼻尖动了动,发觉这是建木的气味。
    ——但是自己血液里的建木气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明显了?
    混沌也是神色微动,神情之间显出几分意外来。
    他掌心朝下,隔空做了个抓取的手势。原本积聚在白梓手心里的血液浮空而起,变成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球,顺着混沌手指的动作,融进了笼罩在小白猫身周的妖炁之中。
    “可以了。”混沌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纯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些半透明的粉末出来,均匀覆盖在白梓手心的伤口上。
    “止血的。”他解释了一句。
    白梓垂眼扫了一眼自己手心里,那条在几个呼吸间已经开始愈合结痂的伤口,点头“嗯”了一声。
    混沌侧头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对我的态度有点矛盾啊。明明心存戒备,但却在我提取血液的时候一点也不设防。”话说到这儿时他顿了顿,语气微变,“你应该知道自己血液里的气息特殊,轻易不能显露出来吧?”
    白梓沉默一瞬,说:“知道。”
    这两个字出口,白梓忽然觉得自己心头涌起了一股不知来由的烦躁。就像是有个理不清头尾的毛线团,毛刺刺乱糟糟的裹在自己的心脏上,光是看着就有一种无从下手的窒息感。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裹在妖炁里小白猫。
    魂质融合是需要意识沉入识海里的,现在的筇祁已经丝毫察觉不到外界的情况了,这就相当于,将自己的生死完全安全交托给了结界里的这两个人。
    更确切的说,是拥有这个“缚笼”控制权的混沌。
    白梓皱了皱眉,慢慢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头的烦躁,顺着这个线头继续往外扯。
    自己对于混沌的不设防,是源自筇祁的态度。
    筇祁认可了他的可信度,因此在白梓的理智里,这只妖兽也是可以划分进安全的范围里的。
    但理智的确认并不能完全左右情感上的态度,白梓也摸不清楚自己对于这只妖兽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不上厌恶,戒备似乎也不太贴切。
    白梓捻着线头思索,一个一个的形容词试过去,最后一无所获。
    白梓面无表情的扔下线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闲着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直接一把将那毛糟遭的一团从自己心脏上扒下来,团吧团吧塞进了胸腔的最底层,还特意在顶上往下按了两下压实,以确保它不会过不几分钟就再一次支棱出来。
    混沌安静的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看着它微妙的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一个类似“我是傻了吗”的表情上,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白梓侧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抱歉。”混沌说,他稍微收了收脸上的笑意,问,“所以你从刚才开始,到底一直在纠结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梓自暴自弃,“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用折腾这么久了。”
    “不知道就别想了。”混沌的唇角还残留着未退尽的笑意,浅色的眸子稍稍弯起,“你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终于算是带点精神气了。他心里压着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要不活泼点,你们俩个还怎么有力气接着往下走?”
    白梓一怔。
    “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属于他的妖炁是怎么回事吗?”混沌将原本屈起的膝盖放平,整只妖怪显现出一种颇为放松的姿态,“因为我这条命,是他在一万多年前耗尽妖炁,硬生生给拖回来的。”
    .
    筇祁的确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幻境,上一次进来时间点,刚好是这个世界的“山海异变”。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蜃楼的幻境世界里,也明白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所在的现世毫无关系,但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混沌在自己眼前再身死魂消一次。
    妖力尽散,魂火离体,对于妖兽来说,这已经是必死的境地了,但筇祁偏偏用本源妖炁硬是将混沌的魂火给护了下来。
    触及山海本源,筇祁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但用以护住混沌魂火的本源妖炁却被他留了下来,温养千年,才算终于稳住了混沌的一条命。
    所以筇祁身上的旧伤,就是这么留下来的?
    白梓沉默一瞬,隐约觉得这个故事少了点什么。
    “那‘山海异变’呢?”白梓问,“我记得白泽最后说出的那个阵法,是需要以你的魂火为祭品的。但你的魂火被护了下来,阵法是怎么完成的?”
    “那个阵法的祭品,他找到了替代品……”混沌声音听着有些哑,说到这里时忽然一顿,“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妖身?”
    白梓心头忽然一悸,直觉这随后一句话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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