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看我应如是: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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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易还是只看着他,跟从来没见过似的。蒋睦言很委屈,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问时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手呢?
    蒋睦言想告诉时易,他不想分手的。
    可是时易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句话便不能说了。
    蒋睦言原本是有很多话要对时易说的,他攒了两年,每天都会想到一个新的问题要问时易。但是现在,一下子他判断不出哪些是能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就只好呆呆地看着时易,等他回答自己最重要的问题。
    时易最终没有回答蒋睦言的问题,却突然打方向盘,靠边停车。蒋睦言没有准备,整个人往前冲去,好在安全带又把他拉了回来。
    蒋睦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过界行为激怒了时易,反正时易这会儿正瞪着他,表情非常可怕。
    “时易?”蒋睦言试探着,小声叫时易的名字。
    时易愤怒地瞪着他,目眦欲裂。蒋睦言觉得时易像一头凶狠的狮子,并且想要立刻马上咬死他的猎物。
    时易不喜欢恋人之外的任何人跟他表现得过分亲近。就像从前,如果有谁在明知道时易有男朋友还要往他身上贴的时候,他就会显得非常不耐烦,甚至还会流露出一些厌恶。有时候烦不胜烦,他自己处理不了的时候,还会请蒋睦言帮忙。
    所以现在自己是不是也在充当那种令人厌恶的角色。
    蒋睦言不想让时易讨厌,于是就立刻狡辩:“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并且我也没有还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时易脸色难看,两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还有些微微的发抖。
    蒋睦言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后悔在已经有男朋友的时易面前说那些话。过去的事情就该让它过去,即便再意难平,时光也不可能倒流。
    “时易,对不起。”蒋睦言有些难受,因为他让时易难受了。
    痛苦的时光总会显得格外漫长。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时易突然问蒋睦言:“这样耍我,好玩吗?”
    “啊?”蒋睦言当然不明白时易话里的意思。
    可时易偏像是要跟他过不去一般,又问了一遍:“蒋睦言,你这样耍我好玩吗?”
    时易的声音有些大,这让蒋睦言感到害怕。
    蒋睦言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躲,又想起时易从前说过的蒋睦言不可以躲时易的话,便又慢慢地直回身子,小小声道:“我没有……”
    蒋睦言有些难过,他好像看见了时易眼睛里有很多的不开心,但他又没有什么办法。
    他很想要抱一抱时易,告诉他不要不开心了,但是现在不能那样做。
    “时易……”
    “你跑来这里告诉我你过得不好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做出这一副委屈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你既然那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跑到我面前来装可怜!还是你觉得离开我这个冤大头以后日子不好过,现在又想着回头再骗我一次!”
    蒋睦言被时易吓到了,两只手攥着安全带不知所措,黑亮的眼睛还来不及处理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微微垂着眼尾无措地看着时易。
    时易有些颓丧,自顾自道:“也不是,你刚刚明明说了,不需要我。”
    “时易……”
    “我也不需要你!”时易就又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冲蒋睦言大喊:“蒋睦言!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我离你远一点!你也离我远一点!以后不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蒋睦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很小声地乞求时易:“……不要。”
    时易双眼赤红地瞪着蒋睦言,他想咬死蒋睦言。
    所有的愤慨和烦闷一瞬间全都冲进他的脑袋里,搅得他不得安宁。可即便再恨,他也做不出伤害蒋睦言的事情,最终整个人重重地跌回靠背上,转过头去不再看蒋睦言,“下车!”
    “时易……”
    “滚!”
    蒋睦言被时易暴怒的吼声吓得一哆嗦,慌忙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蒋睦言下车的姿势有些笨拙,因为着急,还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跤。
    他想快一点下车去,别让时易不耐烦。
    也正因为这样,他又错过了那会儿,出现在时易脸上的无以复加的痛苦和悲伤。
    蒋睦言被时易赶下车了。时易这样做非常的不绅士,但是蒋睦言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他不怪时易。
    好在这里离家已经很近了,转过前面的馄饨店就到了。
    从前蒋睦言经常在这家馄饨店里点吃的,量大且便宜,还不要配送费。后来认识了时易,就不能点了。
    但是一起来过。
    蒋睦言第一次请时易吃饭,就是在这里。
    那会儿蒋睦言虽做了万全的准备,却也还是觉得不够妥当。临出门前还在给时易普及,说这家馄饨店外送很及时,服务也很可靠,他一共点了二十八次他们家的小馄饨,每一次都是不多不少十一个,并且一次漏汤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由此可见,他们家打包工作也很严谨。
    所以说,完全可以取消出行计划,改成网络订餐。
    遗憾的是,时易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尝一尝。
    于是,这里就成为了蒋睦言第一次请时易吃饭的地方。
    蒋睦言还记得自己当时已经尽量放松,劝慰自己要表现得自然一点,毕竟已经在这里点单过二十八次。
    但是最终他还是紧张到腿肚子抽筋,坐在座位上站不起来。
    毕竟,那也是他第一次到店里来。
    值得庆幸的是,时易在吃完这一餐饭之后,就说他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原因是店员的服务态度很差。蒋睦言不觉得,这附近的店基本都是这样的夫妻小店,一名厨师一名服务人员。态度基本都是这样的。虽然他一次都没有光顾过,但是隔着橱窗看得很清楚,尤其到了饭点,客人很多,他们的态度还要更急切一点,蒋睦言觉得可以理解。但是时易不能理解。蒋睦言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反驳他,在蒋睦言这里,向来时易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现在,蒋睦言也希望时易能讲讲道理。就比如答应了送人回家,就不应该把人半路赶下车。
    时易总是有说话不算数的坏毛病。
    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蒋睦言觉得可能是因为太饿了,胃酸无处释放,所以才会一阵一阵的不舒服。他捂住自己的胃,站到馄饨店门口。
    他答应过时易,不来这家店了。
    但那是将近四年之前答应的,那会儿他们才刚刚在一起。
    如今,他们已经分手了。
    蒋睦言在分手两年之后的这一天,不得不慎重地想:时易已经不需要蒋睦言再听他的话了。
    蒋睦言有些难过,但是他快速地安慰了自己。这当然不算食言,是时易先说话不算数的。最多,只能算作分手之后,彼此间终止了承诺。
    于是,蒋睦言走进了馄饨店,要了最大碗的猪肉馅儿馄饨。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不多,蒋睦言如愿坐到了他们第一次来时坐过的那张桌子。
    馄饨很好吃,就是太烫了,烫得蒋睦言流眼泪。热泪滚落进热汤里,没人看见。
    从馄饨店里走出来时,蒋睦言就知道自己错了。胃里不舒服,跟饿其实没关系。因为吃了馄饨反而更不舒服了。
    蒋睦言裹紧外套,慢吞吞地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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