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睁眼[无限]: 苍耳二(一滴水为什么变不成一只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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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小芽甚至经不起太严厉的风,他用已经晒得油绿的叶片把它们暂时遮起来,又留下一点缝隙,让阳光和露水能顺利落进去。

    他能听见整片森林的声音,又或者那并不能叫做“听”,这种感知并不需要施加任何更复杂的定义。

    他能感知这片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年轻的小树争抢着那一小块还没被枝叶占满的天空,一小撮苔藓正在慢吞吞地开出米粒大小的花,松鼠绕着树干灵巧穿梭,停在枝头警惕观望。

    森林里更多的是鸟,各种各样的鸟,借着晨露神气地梳理漂亮的羽毛,叽叽喳喳地争吵着第一缕晨光落下来的位置。

    他在这里安静地站下去,或许站了几,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一瞬间。

    一直到最后一片枯落的黄叶也落下去,森林开始安静,没有了风摩挲树叶的沙沙声,一小截枯枝咔哒一声折断。

    “这是树的濒死梦域。它们在每个秋天照常死去,在每个春天惯例重生。”

    有人握住他的手:“在你们的世界,你能看到的最古老、最根深叶茂的树,在每个春天也都是充满好奇的年轻小朋友。”

    那只手拖着他,把他从逐渐安稳沉眠的寂静里抽离出来,他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翅膀。

    翅膀的颜色已经不再鲜艳了,但他还是从那些特有的羽毛颜色里,准确地认出了这是森林中最嘚瑟、最热衷于炫耀羽毛的那只虹彩吸蜜鹦鹉。

    飞翔的感觉先于一切,明确地占据了他的意识。

    怪不得人类总是痴迷于各种看起来更像是飞的极限运动:跳伞,空中冲浪,翼装飞行……又总是忍不住给各种信仰里加上一点飞行元素,谁家的神或是图腾要是不会飞,那恐怕必须找点什么更酷炫的技能,才能勉强说得过去。

    这或许是灵长类动物对祖先一点小小的抱怨:看看人家的翅膀,看它们能追得上风。

    他现在仿佛自然而然就学会了飞,只要猛地拍打翅膀——滑翔和俯冲的刺激让他几乎想不起来所有值得烦心的事。

    那些已经黯淡和失去光泽的羽毛开始在风里融化,阳光成了暖洋洋的助溶剂,那种感觉并不疼,更像是一次惬意的温泉之旅。

    融化并没有干扰飞行,他回过头看着那片云,云被融化的羽毛染成了漂亮的淡粉色,漂浮在蓝得快要滴出水的天空里。

    “鸟在死去后,会变成云。”

    他从身后被人抱住,从那朵云里坠下去:“和你们那里的云不一样,这种云会叽叽喳喳的叫……等他们不耐烦当云了,就可以找一颗蛋钻进去,变回小鸟,或者下一场雨。”

    雨也会做梦吗?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正作为一滴雨向下落。

    这个过程在地面上看来真的很迅速。

    迅速到察觉天色转阴、闻见风里那种下雨独有的湿漉漉的冰凉气味,意识到没带伞拔腿就跑的那几秒钟里,就已经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毫不留情地把人淋得浑身湿透。

    但作为雨的视角,这一切却发生得很慢,好像一点都不必着急。

    从一片积雨云落到地面的轨迹和时间都是固定了的,他只要枕着手臂,悠闲地欣赏那些涌动的云层、云间异常明亮的电闪。

    愿意坐着也行,坐累了直接躺下也没问题,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尝试高难度的跳水动作。

    他先落在了一只鸟的羽毛上,疏水层很快就让他变回了圆溜溜的水滴形状,那只鸟飞快将他抖落下去,加快速度咻地钻进了岩间的巢穴。

    然后他被甩到了树叶上,这是当初长得最猛的一棵小树,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强壮茂盛,枝杈间栖息着不少动物,绿油油的叶子成了最好的滑道。

    他跌跌撞撞滑了几次——这种冒险一定比任何漂流都更带劲,雨当然不会疼,只有兴奋、刺激跟晕头转向……他作为一滴雨落到了目的地,砸在了一颗正等待新意识到位的茧里。

    这是意识的流动和变幻,完全不受物理规则的限制、不遵从任何科学原理,他忽然就理解了小卷毛为什么完全不了解这些。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成了树干的手臂。

    他看着自己在阳光下的影子。

    “也不一定就会这样。”

    年轻人蹲在地上,眨了眨眼睛,闷闷不乐地抿唇看着他。

    附近的意识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聊着天,夸他挑选的蝴蝶皮肤非常漂亮。

    零号想要开口,却仿佛被什么封住了喉咙。

    零号用力按了按额头:“不——严格上来说这不是咒语……”

    小卷毛走过来,抱住他帮他调整了下姿势,有点头痛地看着他的身体——仅仅只是一场梦,对方的意识就已经被干扰到了这种程度。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靠在修复舱里的零号。

    他必须的确相信那个椅子其实是木马玩具,相信自己的手里有一把手术刀。

    要解决那些梦域,唯一的办法就是“修改认知”,但这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他早习惯了这种反应,这并不能怪其他人……毕竟能够把认知修改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和精神失常只差一线了。

    这个过程并不费力,当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该怎样做——如果实在不会的话,风会教你,草叶也会教你。

    “让我伤害一棵用了一亿年来到地面、又花了几十年才得到自由,做了两千九十七次草才终于能开花的石头?”

    迎上对方的视线,零号抬起手,轻易就让木质化的皮肤变回了原本的状态:“只要说服自己。”

    他已经太久没开过什么玩笑了,尽全力开了一个,无精打采耷拉下去的小卷毛却还是没有跟着支棱起来。

    他被短暂地拉进了那场轮回之中,那个过程无限漫长,又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零号垂着视线,并不看他,只是近乎挑衅地不断修改着他身边的物品。

    他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自己已经痊愈的手,又兴致勃勃地捡起那根录音笔看了看,把它揣进口袋里。

    这些死亡和新生都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这并不只是场棒得叫人舍不得醒来的梦。

    做草的感觉超级好,既能接触它最熟悉亲切的地面,也能触摸流动的空气和太阳——它已经做了2947棵草了,积攒了足够的经验,接下来准备做一朵个头更高一点的花……

    小卷毛抱着膝盖,蹲在那些棒棒糖前面,期待地看着他:“能帮我把它们变成草莓、菠萝和荔枝口味的吗?”

    如果可能的话,他的确想这么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但他毕竟太危险、也太不稳定了。

    他让那些五彩斑斓的鹦鹉羽毛消失了,又单手按住左眼,让变成雨水的颜色的瞳孔恢复了正常。

    零号说:“好到……让我忍不住想留下来。”

    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有些人是因为被连番打击、最终自我否认;有些人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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