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睁眼[无限]: 苍耳四(所以……要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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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号的确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安静了一会儿,轻轻扯了下嘴角:“我们?”

    年轻的彼岸拓荒者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打开瞭望窗的挡板。

    冰川在窗外绵延,那是种和零号所见的彼岸的“茧”如出一辙的质地——那是种纯净、坚硬、透明的仿佛宝石的视觉触感,又因为过于致密坚硬,而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蓝色。

    望不到头的巨型蓝色冰川正悬挂在他们头顶。

    零号没有再开口,只是侧过头,目不转睛地凝注着窗外层层叠叠的冰层。

    ……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极为奇异的与恐惧并存的强烈吸引力。

    恐惧和吸引同样来自潜意识的本源,或者用精神分析最习惯的说法,集体无意识——某一个种族的全体成员,通过代代相传沉淀下的最原始的不明确的记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看不清的画面。

    “在这里没有‘在时间中穿行’的感受,我们的世界不在时间里,所以也没有先后的定义。”

    年轻的拓荒者说道:“所以,当我第一次带你来到这里,我就可以看到无数个我们的未来。”

    零号不自觉地怔了下。

    他似乎的确按照对方的要求不再强行动脑,所以额外多花了几秒钟时间,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我们还有很多未来?”

    “非常多。”坐在他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多到……不可思议。”

    这句话似乎藏有什么极为奇异的力量。

    在那一瞬间,零号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他忽然在仿佛天鹅绒一样的深蓝色的柔和天穹里看到了无数条亮起的细线。

    那些细线由四面八方飞速汇聚延伸,它们的确有一点波折、有一点绕远,甚至还险些错过了好几次,但最终依然不可阻挡地汇在一处,变成格外明亮的璀璨光流。

    零号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任何一条细线的探索和寻找:“这是什么?”

    他没有得到回答,隔了几秒钟才怔忡回神,看向正盯着自己看的小卷毛。

    那个年轻过头的拓荒者正看着他。

    零号觉得自己在那双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无数东西……可令人懊恼和泄气的是,那些内容却没有任何一样能被来自现实世界的意识辨认,随着对方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那些内容也悄然淡去。

    “是轨迹。”

    有人回答道:“在这里,我们在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和对方共度的无数个一生。”

    零号这才倏然察觉,始终包裹和保护着他们的那颗“茧”已经不知不觉隐去,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些冰川的内部。

    他们身边没有任何人影,也无法循声找到刚才回答的人的位置。

    “是某个‘存在’回答的。”小卷毛回过神,拉了拉他的手解释道,“本人不在这儿,可能在图书馆看书,也可能在海滩钓鱼。”

    对于刚才回答了零号问题的意识来说,也无非是忽然听见脑子里有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问题,顺势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这种交流的准确度和效率,无疑要远超通过任何一种语言和文字来联络。

    零号尝试着去接受和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却还是难免觉得新奇,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他们在冰川内部行走。

    始终纠缠在意识深处的疼痛和疲乏像是暂时消失了,零号已经很久没觉得这么轻松过——就像是许多不同信仰和传说里不约而同描述的,他似乎真的过完了自己的一生,来到了可以永久休憩的彼岸。

    小卷毛握着他的手,那个身影引领着他不断往前行进,四周瑰丽的冰川像是梦幻般的宝石,粼粼闪出波光。

    零号把声音压到最低,悄声问:“一眼就能看到一生,会觉得无聊吗?”

    “当然不会。”

    “只是轨迹线而已,稍微一调整,后面的一切就会跟着改变了。”

    “有那么多条轨迹线呢,可以商量着选一条最喜欢的。”

    “多选几条比较好,再美好的轨迹也有点单一,等走到头,还可以再回过来试试别的。”

    “反正也不着急。”

    “我们正考虑这个,有人试过多走几条轨迹线吗?不会没有新鲜感吗?”

    “是新来的吧?要新鲜感还不容易,把记忆抽出来,暂时做个茧封起来就好了。”

    “也要谨慎一点,听说对岸有人在收集我们的茧,很多人的记忆都丢了。”

    “确实,有好几对就是因为弄丢了记忆,轨迹一直没办法走到一起,最后分手去找别的人了。”

    小卷毛老师看着他,显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提问,不解地点了两下头:“小班。”

    “谁让你在大脑放空的时候数羊了?不都是脑子里乱糟糟全是想法的时候才数羊吗?”

    他们回到了那颗“茧”的内部,没有了最后一层心理防御机制的阻碍,修复舱正有条不紊地修复着他受损的意识。

    零号停顿了片刻,他手里的笔尖无意识点了两下纸面,才又问道:“如果没有家呢?”

    零号沉吟了几秒钟:“中间没有过渡吗?”

    以上这些内容,是刚来到死者之境的s0教官,在提出问题之后体感时间大约一秒内得到的一部分回答。

    “队长。”小卷毛忽然出声,他的语气似乎和刚才不太一样,“如果我们的轨迹交汇前,你会很难过、很痛苦,你要一个人等我很久……你愿意接受这种未来吗?”

    他这一次迅速截住了自己的念头,彻底放空大脑,站在原地,双手揉了半天太阳穴。

    零号说:“那是一场……在我们的时间线里,那是一场三年后的梦,我很难描述出那是一场多棒的梦。”

    零号弯了下眼睛。

    零号按了按发涨的脑袋。

    他像是正以第三视角审视着自己的意识——他正看着一个狼狈的、像是堂吉诃德一样滑稽又固执的骑士,明明已经步履蹒跚摇摇欲坠,却还是不肯放弃最后那一套寒酸的剑和盔甲。

    幼儿园老师停下来,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要数一只羊两只羊?”

    但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另外一件事:“这是‘稍微多了一点’?”

    小卷毛老师显然没准备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停下话头怔了怔。

    修复舱很宽敞,年轻的幼儿园老师就这么顺势坐了下来。

    最坏的可能性,这种“很久”或许是现实世界里的一辈子。

    那些埋伏着暗流、险滩、礁石、旋涡,都可能随时把一切未来打得粉碎,任何一只蝴蝶翅膀的闪动,都可能改变预定的轨迹。

    他忽然冒出个念头——自己似乎被外表的假象迷惑,太过沉浸于那些柔软可爱的小卷毛,在相当程度上低估了面前这个年轻过头的拓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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