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85章(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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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怎么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然后他一把抱住了她,“娘子,你真有眼光,这么懂得欣赏我。”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落在他肩头,他换了身天水碧的圆领袍,那样斜撑着身子,愈发显得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他显得意兴阑珊,“接回来就行了,没什么可看的。”

    肃柔远眺潇潇的蓝天,眯着眼道:“这世道,女子活得很艰难,你要是负我,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得再找活路。可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那么不管你身在哪里,离我多远,我都会心无旁骛等着你……”说着转头望向他,“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别人做什么,就是一心一意,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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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她都没说话,赫连颂悄悄打量她神色,以为她不高兴了,怯怯叫了声娘子。

    “你不会胡思乱想吧?”他牵了她的手道,“我可是一片丹心,忠贞不渝的。”

    她也赏脸,果真细细地端详他,捧着他的脸喃喃:“怎么这么好看呢,我官人比起官家来,好看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肃柔乐呵呵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当然,“当初我若不是看你长得俊,凭你做下的那些事,足够我打死你了。”说罢不忘告诉他,“我已经把稚娘接回来了,安置在横汾院,你得空过去看看她吧。”

    回横汾院的路上,乌嬷嬷担心她不适应,极尽宽慰地说:“王妃毕竟是家中主母,难免说话强势些,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她有句话说得很对,你眼下养胎要紧,须知这是郎主长子,若是个男孩儿,将来有你母凭子贵的日子。”

    哪里是没想到,不过是给自己寻找娘子在乎他的佐证罢了。

    肃柔说:“人家刚来,过去打个招呼也好。再说府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是太冷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肃柔哦了声,同他一起走出了小院。走上一程回头望一眼,稚娘还在廊上站着,见他们去远了,很快转身返回了屋内。

    这话一出口,烦恼抛诸脑后,他羞赧地笑起来,“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好看?”边说边靠过来,那张放大的俊脸杵在她面前,毫不谦虚地说,“那就多看我两眼,回头我去了幽州,可有好几日见不到呢。”

    说得他眼神陡然暗淡,“你已经想得那么长远了……”

    院里的女使将人迎进门,稚娘很快从里间出来,恭恭敬敬向赫连颂纳福,唤了声“郎主”。

    稚娘应了声是,行礼如仪退出了上房。

    他叹气,“是不是还要在她院里过夜,才能圆谎?”

    肃柔替他整了整衣领,两个人相携往西去,他们前头走着,园子里的女使婆子们便在后头嗟叹,王妃这样有能耐的人,遇见了这种事到底也没奈何。想是将来不会让那小妇得意,但眼下人家既然怀了身孕,也只能让人三分。

    肃柔讶然,“你不是掌管着上四军吗,卢龙军和你有什么相干,为什么要让你去?”

    稚娘闻言,艰涩地笑了笑,往前看,一个玲珑小院就在不远处,院里一棵红枫如火如荼,豪迈地将这略显颓势的初冬,晕染得生动跳脱起来。

    他脱下了公服,一面道:“上四军是禁军,卢龙军是作战精锐,职能不同,管辖起来也有不同。想来官家是有意让我熟悉军中调遣,以便日后回到陇右快速适应作战。再者……”他回身望向她,“圣人的千秋就快到了,你要进宫贺寿,官家这个时候派我去幽州,未必没有他的用意。”

    赫连颂四下看了看,和声交代:“你现在怀着身子,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千万别忍着,只管吩咐底下人。”

    肃柔疲乏地垂下眼,抬手抚了抚额头,“忙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等郎主回来,我让他过去瞧你。”

    肃柔愣了下,“内外那么多命妇,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不必担心。再者官家是天下之主,深知轻重,难道把你调开就是为了接近我么?”说着嗤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稚娘道是,“我一定会好生照顾自己的,请郎主和女君放心。”说完似乎觉得回答得太生硬了,不像与人做妾的样子,便又装出撒娇的语调来,“郎主,我想吃蜜橄榄,还有糖薄脆。”

    肃柔抿唇笑了笑,“我爱看你啊,因为你好看。”

    她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自己生性多疑,先前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这两个人努力想营造出有情有义的样子,可惜并不成功。还好把人接回来了,偶尔过去看望看望不费工夫,要是专程让他过春明坊,每次总要耽搁些时候,对赫连颂来说是种折磨。且自己小人之心,其实也害怕他们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到时候弄假成真,岂不是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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