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年的快乐人生: 16、年年努力练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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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年年大笑,“一会儿柴小丑看见那俩货,非气死不可。”
    五队的田地大部分在南边,饲养室挨着村子,也在南边,三个小伙伴很快汇合。
    现在,学校的作息里还没有歇晌,下午一点半开始上课,两节,所以现在天还早,太阳还很高。
    三个人沿着两旁栽满泡桐的路往南走。
    前几天下过一场中雨,今天也没什么风,空气清清爽爽。
    麦苗已经开始拔节,绿油油的。
    沟沿、路边、干涸的河道里,各种野草都开始返青,年年感觉脸上的皮肤都能闻到青草的味道。
    他胸口里头好像有嫩绿的草芽在往外钻,好大好大一片,比整个柿林村还大,就像他在西岗上看到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
    他乍开双臂,挥舞着篮子和铲子,开飞机一样跑起来:“喔~~~,春天来啦,草绿啦,花开啦,茅腰蜜蜜罐开花啦……”
    ……
    年年在田野间撒欢的时候,省会商洲。
    洒金路与书院街交叉口南30米左右,一辆公交车缓缓进站,还没停稳,就被等车的人群包围了。
    售票员坐在前门第一排窗口,懒洋洋地对着扩音机:“7路7路,先下后上先下后上……”
    没人理会她,外围的人拼命往门口挤,侥幸占据了门口好位置的人寸步不退,下车的人侧着身,拼了命才能挤下车。
    带着黑色手织绒线帽的少年跟着前面的彪形大汉挤出狭窄的车门,大汉跳下车的瞬间,少年又给挤了回去。
    售票员瞬间病猫变猛虎,站起身对着下面的人吼:“还想不想上车,想不想?”
    然后转向少年,吼得更大声:“使劲挤,挤都不会呀?不会就闭着眼往下跳,后边这么多人等着呢。”
    少年艰难地把身侧的包拉到前面,举起来就往下砸。
    挤在门口的人本能地往旁边躲闪。
    少年趁机跳下车,旅行包开路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向北,拐进古色古香的老街。
    只是拐了个弯,却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洒金路一带和商洲其他地方比,已经够安静了,刚才公交车站喧闹拥挤,只是因为洒金路上公交车太少,还只有7路经过市中心的几个大商店,7路车车次又少,一个小时都不一定有一趟。
    书院街更静,几乎可以荒凉来描述。
    虽然这里房屋重重,细看的话,民居工艺比商洲绝大多数建筑都精致考究,各家门户既不破败也不脏乱,大部分应该都有人居住,可给人的感觉就是荒凉,没有人气。
    在这一片寂静荒凉中,也有一处和外面世界相同的风景。
    高大宽阔的院门上方,模模糊糊能看出门楣上“口口书院”四个大字的大院门前,几个带着红袖章的人一边说笑,一边往特别高大的蓝砖墙上贴“大.字.报”。
    院门西侧的窗口,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半个身体吆喝:“糨糊够不够?不够就手再打一锅,要是粘的不结实给口口分子揭跑或者让风刮跑,马处长回来追究起来,你们负责。”
    扎着两条短辫的年轻红袖章说:“放心吧马主任,一大锅糨糊呢,保证粘的结结实实。”
    少年已经过了檀山书院,走到和书院紧挨着的院子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又折回来,走到门侧的窗口前。
    马主任居高临下,脸色冷漠:“干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看看有没有我家的信。”
    窗口边挤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有有有,好几封呢,我给你拿。”
    少年说:“谢谢!”
    马主任扬起头,垂着眼睛俯视少年,冷漠之外,又多了审视和……鄙视?
    少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马主任的态度,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旁边的古树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花白头发再次挤到窗口,递出一摞信:“四封,我按日期排着放的。”
    少年接过信,微微点头:“谢谢!”
    转身,和刚才一样的姿态,不急不缓向东走去。
    “等等,你等等。”
    少年即将走过檀山书院时,马主任突然叫起来。
    少年先站定,然后转身,古井无波地看着马主任。
    马主任说:“傅安澜,你这次一下离开一个多月,在外面都干过什么,必须向我们汇报,三天之内,把你这些天都去过哪里,见了谁,说了些什么,一点一点写清楚,交到管委会办公室,我要亲自检查。
    过期不交,或者不老实,写的不清楚不明白,后果自负。”
    “好。”傅安澜说,然后平静地注视马主任,等他继续往下说。
    “呼……”马主任的呼吸有点粗。
    在傅安澜这样的注视中,他应该继续说点什么才能彰显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权威,可他其实没什么要说的了,急忙之间想来几句有水平的威慑,在少年过于平静的目光里,他的脑袋好像也成了一块白板,什么都想不出。
    花白头发冲傅安澜摆手:“马主任的精神传达完了,快回去写吧,记着,要详细,要深刻,要有觉悟。”
    “好,谢谢!”
    傅安澜再次转身,走向39号。
    马主任收回目光,看着花白头发,十分不满:“赵师傅,我们是工人阶级,是领导者,傅安澜是反动知识分子的家属,你跟他说话的态度不正确,没有工人阶级的硬气。”
    赵师傅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呵呵笑:“马主任,我就说了那几个字,没那儿不硬气呀。”
    马主任不耐烦地问:“刚那几封信,检查了吗?”
    赵师傅说:“检查了,一封里最多两三张纸,藏不了什么东西。”
    马主任说:“不一定要藏东西,写信就可以宣传反动思想,或者串通,搞什么反**计划。”
    赵师傅摇头:“那不能,这孩……,这个……傅安澜才十三岁,傅安欣又响应□□的号召上山下乡去了,已经算是个革命青年,不会搞什么反动计划。”
    大院里面有人在喊“马主任电话”,马主任边走边说:“你这是政治思想不灵敏,麻痹大意,会让人钻空子的。”
    赵师傅看马主任的身影彻底不见,才转过身,摇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么点个孩子,唉……”
    ——*——
    傅安澜慢慢推开门。
    “哄……”
    “喳喳喳……”
    麻雀四散飞起,转眼消失。
    院子里只剩下黯淡的夕阳和摇曳的树影。
    不,还有,他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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