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周模拟经营: 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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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了脉之后,叶质安唤了小童取来纸笔,挥墨书写药方。
    比起范愚困扰他许久故昏倒,陆展宣身上病症可要容易太多了。
    书生察觉到腕上指尖移开时,就将注意力从和范愚交谈间挪开,这会儿正对着叶质安字迹夸赞个不停。
    和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同,范愚原本以为的儒雅书生颇为健谈,只是几句之间时不时要掺杂咳嗽声。
    一顿饭还不曾用完,陆展宣已经快把家底抖落了个干净,半点没有对人防备之心。
    譬如他同样在屋里连着窝了数日,对同样住在这家客栈那群纨绔子不堪其扰,直到今日安静了才出门透透气。
    又譬如明明喜静却选了此处落脚原因,居然是因为连着在府学的尊经阁里呆了数日不曾出来,以至于错过了原定出发的时间,紧赶慢赶也只先了范愚二人半日抵达省城而已,自然就没有机会去寻安静住处了。
    至于不需要人搭话,自己一个人就能滔滔不绝地讲许久,却又说喜静反差,就不在陆展宣的考虑范围里边了。
    而安安静静用餐叶质安,在听见这句数日不曾出尊经阁同时,就回想起来了范愚曾经做过?。
    时不时捧场地搭个话范愚,立时收到了边上飞来的眼刀。
    对书籍诱惑力之大颇有同感人,这会儿可没意识到连着泡数日尊经阁意味着废寝忘食,甚至还有些向往,为当年没在府学做过同样的?儿而感到了丝遗憾。
    被叶质安眼神警告也就不算冤枉了。
    侃侃而谈还是有些代价,直到范愚和叶质安纷纷停下来手中的筷子,陆展宣才发现自己忘了要填饱肚子?儿。
    不过连着在房里憋闷了数日,终于找到机会说个痛快,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于是伸出筷子去用饭同时,还记得朝着听自己讲了这么久两人投过去个稍有歉意的目光。
    至于真实内心,却是在开心找到了不嫌弃自己聒噪的听众,甚至暗暗计划一番建立友情,好常有机会念叨。
    叶质安则是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不少。
    要不是时不时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下叨叨,开始专注用饭人看上去与健康常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顶多从背影看过去,觉得瘦弱罢了。
    捧场的同时其实有在感叹陆展宣的外表与性格差别颇大的范愚,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闭上嘴保持安静之后的模样,实在颇具欺骗性。
    像极了个温柔至极文弱书生。
    而即便话确实多了些,陆展宣在言谈之间吐露出来的学识与自信,加上并不惹人厌烦的性格,还是让范愚?之当成了个可以作为朋友对象。
    于是乡试开始前这两日,两人倒是找见了不出客栈就能够谈及学问的交流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陆展宣在日日灌药的同时,也成了叶质安顺带监督对象,饮食作息都被调整到了堪称健康状态。
    起先还会苦着脸,但发现自己读书时候没那么容易疲倦了之后,这人也就转地心甘情愿照做了。
    乡试在即,而这回不住状元楼,自然无人帮着准备饭食。
    考前最后一日,两人都没摸着书,连带着叶质安也放下了医书,帮着打点要带进去号房的物件。
    习惯了童试每场只考一日的范愚,若不是认识了陆展宣,这回还真没准要出点岔子。
    八月天气可谓炎热,自然不会想到要带什么厚衣物。
    还是陆展宣在最后一遍确认时推开了两人房门,才发现了这一点。
    依旧还脸色苍白的人这会儿发出的声音却全然与身体状况不符,响亮得很:“到时可是要在号房过夜,允中怎可连件厚些外袍都不带?”
    就是一嗓子过后,又陷入了咳嗽当中。
    逐渐熟悉起来之后,陆展宣对范愚称呼就换作了允中。便是重逢之后已经得知了拜师之?祝赫二人,其实也已经换了称呼。
    只剩下叶质安,还在继续唤“阿愚”。
    范愚这才意识到,乡试不止考一日,自然要考虑到夜里休息的?儿。
    号房窄小,而充作桌面的木板可以拆卸,与白日里就座那块一拼凑,就是张勉强可供休息的木板床了。
    连床都是拼凑,自然不会提供被褥。
    得亏是八月乡试,一件略厚外袍就能充当床薄被,帮考生躲开着凉结局。
    就是休息的时候必然不会觉得舒坦。
    被提醒之后连忙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东西,确认只有一处疏漏之后,范愚才长出了一口气。
    边上叶质安已经取了件外袍递过来,脸色却不是很好。
    显然是已经想象到了若是没有陆展宣的提醒,乡试结束之后自己又能接着个着凉高烧的小孩,没准还又会昏过去。
    还是陆展宣安慰了一句:“叶兄毕竟不考科举,有疏漏也是常?。”
    说完就转身出门,打算回去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再看看书。
    还在低着头折叠外袍范愚,在房门阖上之后,听见了身边少年有些懊恼的嘟囔声:“兄长可没提及这?儿。”
    他是知道叶质安有位兄长已经过了乡试,正在太学念书的,却没想到随着乡试临近逐渐显得焦虑叶质安,居然还特意去问了自家兄长关于乡试?儿。
    惊讶的同时也觉着有暖意从心头涌出。
    好在已经确认了再没有疏漏,叶质安只提了一句就作罢,转而扫了眼窗子外边渐暗天色,催促范愚该去休息。
    乡试同样需要早起,再不休息,可就该眯着眼睛以困倦的状态去赴考了。
    却忘了这两日都被顺带着监督休息,此时已经回了自己屋里陆展宣。
    没人盯着,这人还真就不小心忘了时间,匆匆上床休息的结?,便是次日清早被范愚叩响房门叫起时,还有些睡眼惺忪。
    精神倒是不错,前一日察觉时候不算太晚,还不至于影响到乡试。仅有些微困倦感觉,也被黎明之前略有些凉意的风给吹散了。
    两人天还没亮就起身,叶质安却也跟着出了客栈。
    一直送他们到了考场外边,才走向送考人群,打算在外边等乡试正式开始再离开。
    离着点名时候还有许久,大半秀才都还在来赴考路上。
    天色还暗着,范愚也就没法在人群中准确地找见祝赫与白洛,只能同陆展宣站在一块儿。
    一个说是不紧张,另一个表现得对解元位置势在必得,实际上真正到了快开始时候,却还是挺直了脊背,身体僵硬,半点没有交谈欲望。
    等候时候两人保持安静,终于随着人群渐密而被打破。
    不知是不是巧合,离得二人最近,看上去竟然还是同住一个客栈那群纨绔子。
    最后三日都保持着安静,窝在房里不曾踏出来一步的这群人,这会儿看上去却丝毫不觉得紧张。
    谈天的声音可谓响亮,话题却非即将开始乡试,反而是等到榜上有之后该去何处寻欢作乐。
    语气笃定,像是对中举有着成把握。
    引来了周围不少嫌弃目光,却在瞧见他们身上衣着打扮之后纷纷移开,人出声阻拦,只皱着眉忍受。
    实在忍不住了便往边上挪一挪,想着离他们远上一寸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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