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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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我要当皇后。”……

    又经一夜, 容珩的伤势稍微转好,已经能勉强走动。

    昨夜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过去。

    院中梨花开得热烈, 微风拂来,梨花似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就是在那样一个明媚的春天里,红卿误闯进到他的院中。

    只是这梦里的她似乎与记忆中的她并不重合,

    记忆中的她就像是一只刚刚撕咬过猎物, 品尝到鲜血的幼兽, 稚嫩的容貌中流露出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儿, 还有着那个年纪不该有的, 属于女人的妩媚。

    而梦中的她天真而烂漫,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就像是在春阳下盛开的娇嫩花朵,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 拽起他的手,笑吟吟地让他陪她玩。也就是这份差异令他蓦然从梦中清醒。

    醒来之后, 容珩不由回忆了那天之后的事, 然后想起了他曾忘记的事。

    原来,那天夜里, 他的梦里有她。

    而这夜的梦亦是那晚的梦。

    容珩忽然醒悟,也许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红卿的。

    那年的他不过十七岁, 哪怕他城府再深,再无情冷血,最终也敌不过少年的情感萌动。心动只在一瞬。

    只是他太过于克制,太过于明白他与红卿的身份差距, 他是下棋之人,而红卿只是棋子,他只能操控棋子而不能被棋子影响,有了这份觉悟,便将那萌发的心思压了下去。

    直到她及笄那年,在宴会上,她一舞成名,被俘获的又何止那些男人?

    得知红卿迷恋自己,他内心其实是欢喜的,只是表面云淡风轻,他从不去深究那欢喜是为何,只是告诉自己,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

    也许是太过轻易得到,也许是太过于笃定她对对自己的情感,所以这多年来自己才那么有恃无恐,才自以为自己做出来的深情都只是在演戏。如果没有失去她,他或许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这份感情,也忘了那最初的心动。

    如果红卿没有命悬一线,他便不会知晓,原来他那么惶恐红卿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就和儿时的自己惶恐失去自己的母亲一般。

    什么权势,什么复仇,似乎统统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要红卿。

    可是,红卿不会要他了。他失去了红卿,就像他曾失去他唯一的亲人一般,这一刻无助的孩童一般,眼泪不由顺着眼眶滑落至唇角,他第一次尝到眼泪咸苦的味道。

    容珩内心清楚的明白红卿不会再回来,因此并未去寻找,而是直接踏上回京的路,不论如何,京城仍旧是他的战场。

    如今已是三月天气,容珩骑着马,走在山道上,一路山花烂漫,春光明媚,只是再美丽的风景对他而言已如同死物。

    就在拐入官道之时,远处缓缓行来一人,清越的歌声经风传来,却是一段佛 教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那声音听入容珩的耳中,仿佛一股清泉涌来,令人一扫尘俗之气。

    容珩不由勒住缰绳,看着站在马车前面的人,一个不僧不道的人,光头,头上有戒疤,却穿着金冠道服,丝绦皂靴,腰上还挂着剑,这让他显得不伦不类。

    只是当容珩看清他的面目时,不由有些吃惊,眼前这人二十岁的模样,面若凝脂,唇红齿白,生得十分俊秀,竟是十几年前,要他放下杀母之仇随他走的僧人。

    容珩不知晓自己为何还会记得他的容貌,只是突然间觉得很熟悉,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容貌丝毫未变,容珩原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可那双含着无限智慧的眼眸又让他坚定,他就是那个僧人。

    容珩坐在马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问:“大师此次又为何而来?”容珩用了对和尚的称呼。

    无垢目光平静如水,唇角似含着淡淡的笑意,双掌合十,口称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道:“为贫僧昔日之友,紫圣真人而来。”

    与之前说法不一样,之前这位僧人说他有佛缘,要他跟他出家,渡他成佛,不过他没同意,却没想到时隔十几年,他会再次出现。

    容珩不认为他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容珩只是定定看了他一眼,苍白憔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好奇之色,他微微一笑:“那么,就不打扰大师去寻友了。”

    “施主走错路了,你的路在那一边。”无垢脸上笑容未敛去分毫,语气和蔼,手指着自己的前方。

    容珩目光掠过些许迷茫,而后又恢复坚定之前,他并未回头,始终目视着前方,笑道:“大师,我的路一直都在这一边。”

    无垢笑容敛去,脸上有着清肃之气,“痴子,真是痴子,本以为经此一遭,你会勘破情关,却没想到还是执迷不悟。”

    容珩从他十几年不曾改变的容貌便知晓这僧人并非寻常僧人,他对他身上发生的事似乎很清楚,但容珩并不想去深究,两人并非同道中人,“大师,若无别事,在下便告辞了。”

    “欲海轮回,沉迷万劫。眼底荣华,空花易灭。一旦无常,四大消歇。”①无垢摇了摇头,“及早回头!”留下这一句话,无垢扬长而去……

    * * *

    东方琰不知道为何已经死去的人为何还会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此处是皇宫,他的羽林卫竟然没有一个能拦得住她,甚至不知晓她是怎么出现的,这太诡异了,若不是他不信鬼神,几乎要以为她是鬼了。

    东方琰目光凌厉地看着眼前随意坐在榻上,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古怪复杂的感觉,对于她并未死去的事实,既觉得遗憾又觉得隐隐的喜悦。

    而她 的变化又令他有些不安。

    她穿着一袭轻薄几乎透明的红裙,头挽玲珑蛇髻,修眉凤眸,唇不点而自朱,纤腰如细柳,底下修长光滑的腿若隐若现,脚下竟未穿鞋,一双嫩白如玉的赤足展露在他眼底,她的脚腕上缠着一条金色的蛇,约有拇指粗细,一圈圈缠在她的小腿上,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只是装饰。

    “陛下无需再找扶桑了。”

    红卿声音未变,红唇微微一勾,露出与以往相似的妩媚笑容,只是那双眼眸很冰冷,冰冷得不像人的眼神,而且看人时,会给人一股她高人一等之色,她撑起娇软的身子离了榻,一只纤白优美的玉足先下了榻,袖子轻晃,随着她的动作,撩人醉心的香自那袖中飘漾出来,那是一股能让男人骨酥魂消的女人香。

    而她脚下的金蛇正吐着蛇信子,一双冰冷竖瞳正射出危险的光芒,忽然那条小金蛇猛地离了红卿的脚腕,迅速地缠上红卿的手臂,亲昵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红卿垂着眸,伸手轻抚着蛇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以继续替陛下守住这江山社稷。”

    东方琰仿佛听到了极其荒唐的笑话,他唇角勾起无比讽刺的笑容,声音微冷:“你这女人是疯了么?”

    红卿丝毫没有生气,微抬起冰冷的眼眸,毫无隐瞒地说道:“扶桑的位置已经被我取代。”她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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