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58、虚妄过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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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阿撒兹勒的突然袭击,时空之门开启尚且不稳定,楚惊鸿被打入时空缝隙中,被力量庞大的时间之流裹挟着,流失在长长的记忆之海里。
    那道精神攻击一旦入体,便直冲脑颅而去,异物入侵脑体,钢针般的入骨疼痛传来,搅得脑内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息。
    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痛至极几乎要爆炸,楚惊鸿抱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
    记忆之海中,记忆碎片飘荡着受到他的吸引向他靠近,楚惊鸿眼睁睁看见那些碎片朝他涌来,拼命想要逃脱,却动弹不得。
    一个记忆碎片抢先抵达,小心翼翼地飘到他的面前,而后大胆地进入额心,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的碎片紧跟其后,蜂拥而至。
    “嗬……”楚惊鸿眼睛睁大到极致,干涩发痒,伴随着记忆碎片的进入,他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喃喃出一声呓语。
    潮水翻涌,那些象征着过去的记忆如潮水翻涌,漫过沿岸,也浸没了他。
    他沉入记忆之海,睁眼只见虚无中浮现起往日的种种。
    那是有关神的一切,有关他的过去。
    *
    神自虚无中诞生醒来,用七天创世。
    第一天创造光暗,世界有了白天与黑夜。
    第二天创造天空,空气将水隔开,浮于上空。
    第三天创造大地,旱地与海分开,植株在大地上生长。
    第四天创造星斗,太阳掌管白日,光芒万丈,云彩逶迤;月亮掌管黑夜,温和沉静,繁星缀满漆黑天际。
    第五天创造动物,鱼在水里遨游,鸟类在天空展翅飞翔,陆上动物在大地奔跑,世界开始热闹,有了声音。
    神仍觉得还缺少东西,于是第六天依照祂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人类依照神的告谕繁衍生息,管理世间万物。
    第七天,神明开始休息,祂坐在偌大的神殿里,看着眼前光境里投射出的世界景象。
    祂的眼底能见日与夜,光与暗的交替,在光影浮掠中,繁星闪烁,长条带状的星河流淌而过。
    山川壮阔,涧水从高处坠下,打在坚硬的岩石上。雨和着风而下,水汽升腾,大地被润泽,万物颜色被换洗一清。
    洁白的云彩拖着软绵绵的尾巴,在湛蓝的天空上缓慢又悠闲地移动着。植株生长破土,发出窸窣响声,敲开了春天的大门。
    食草动物慢悠悠地啃吃草地,猛兽在厚实的土地上奔跑,迅如闪电,用犀利的视线寻找猎物。
    放耳倾听,远处是人类聚居地发出的声音,有欢声笑语,有争吵怒骂,有炊烟袅袅,有行人如织,有着人间烟火气。
    世界热闹非凡,万物在其上尽情滋长,一派生机景象。
    但神并不快乐。
    一天又一天,祂终日坐在偌大空旷的神殿里,被化不开的寂寞所包围。
    祂看着光境,金色的眼睛里凝结着千里冰霜,波澜不惊,一片沉静,并不为世界的变化而生出丝毫触动。
    神界祥和、平静、至高无上,却冷清、死寂、冷淡漠然。
    祂看着光境中活动的人类,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
    终于有一天,神从高高在上的宝座上起身,祂做了一个决定,用自己的骨造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造物,以抵御寂寞的侵袭。
    创世纪23年,神明摘右下第七根肋骨,造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神明亲自举办神之骨的诞生典礼,邀请诸神前往观看。
    典礼那日,始终紧闭的最高天——第十层天第一次开启,供万物进入。
    只见神明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四周环绕着光明物质形成的罩体,罩体光芒万丈,使人看不清祂的面容。
    宝座边立着祂的护卫们,与赞美神的大天使撒拉弗。
    撒拉弗左手持刻有Sanctus赞美词的圣扇,右手执圣光宝剑。巨大的六只翅膀张开,两个翅膀遮脸,两个翅膀遮脚,两个翅膀飞翔,威风凛凛,不容进犯。
    真理时钟悬挂上空,指针滴答作响,不紧不慢地走动。
    诸神矜持有礼地入座,不敢直视上方创世神神容,只克制地看着神殿正中的巨大光团。
    光团发出柔和亲切的光,诸神温柔地看着它,那里储藏着神的肋骨,不久后一个全新的生命将从中诞生。
    撒拉弗目光环视全场,而后低身在神前毕恭毕敬道:“吾神,诸神皆临,可以开启神骨了。”
    于是,神抬手打开那巨大的光团。
    光团开启的一瞬,异象顿生。天光乍泄,彼时日月同辉,出现在天的左边与右边,天空是玫瑰与金色相融而成的浪漫颜色。
    春之女神甩动长长的裙摆,巨兽仰天长啸,涧水欢腾跳跃,海中精灵翩翩起舞,娇小的脚踩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巧灵动的水圈。
    世界元素们聚在一起,发出嘻嘻的欢声笑语。远处传来人间界祭司古老虔诚的吟唱,将祝福之语上达神界,声势浩大。
    万物为神之骨的诞生而献出衷心的祝福,天地为创世神庆祝,感到欢愉。
    光层一点点褪去,里面小小的身影逐渐露出面目,诸神忍不住屏气凝神,细细观看。
    那是一个婴儿,附在光影之上。
    皮肤如牛奶般白皙细腻,有着细软柔顺的黑色短发,小小的一团,他闭着眼睛,睫羽纤长根根分明,像一把小扇子。
    婴儿含.着手指,正陷入香甜的睡梦中,唇角甜甜地勾起,不知他梦见了什么,但想来那应该是个极好极好的美梦。
    诸神见了,下意识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心情愉悦。
    “看来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呢。”一个神同同伴小声说道,话音刚落,婴儿仿佛被惊扰般,小小的身体动了动。
    同伴赶紧示意他屏声:“嘘,当心惹得吾神发怒。”
    于是那个神便心有戚戚地闭了嘴。
    一阵温柔地风扑过,抚在婴儿身上,他被这扰人的风从梦中唤醒。
    一双清浅又因刚刚醒来,而含着氤氲雾气的眸子出现,婴儿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似乎还在发呆。
    冥冥中,似乎是受到什么吸引,婴儿摆动头朝向一个方向,他放下口中含.着的手指,玫瑰色的嘴唇翕开,接着那弧度越来越大,露出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像太阳。
    众神为这个笑容所惑,忍不住跟随他的目光而去,发现那里刚好是神明宝座的方向。
    神周边常年围绕着光罩,光芒刺目以阻止旁人的肆意窥伺。
    婴儿被光罩发出的光芒晃得眼睛疼,水雾浮在眼前,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眼角落下。
    可他仍没有放弃,即便眼睛疼也不肯移开视线,一边落着泪,一边仍对神展开暖人的笑颜。
    诸神为之感叹,不禁道不愧是神肋骨所化,生来便对神报以最亲切执着的笑。
    只听得高位处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神从宝座上起身,祂看了眼对他笑得极欢的婴儿,下一瞬,光罩撤除,难得一见的神容展现。
    神祇居高临下,诸神惊异地发现,那双看人时总是带着一种漠然的冷淡的金色眼睛,竟然在此刻罕见地出现了波澜。
    神走到婴儿面前,婴儿见祂来了,无比自然地伸出了白玉似的胳膊,咧开嘴笑起来,几颗乳牙若隐若现。
    神垂眸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也同样眨也不眨地望着祂。接着,神明穿过婴儿的腋下,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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