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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神眷》 65、虚妄过去（8）(第1/2页)
由着楚惊鸿又睡了会儿,掐着时间，神再次去被窝里捞人时，懒洋洋的小人总算是乖乖下了床。
神给他系衣袍的带子,手指捏住绸带，一个漂亮的结眼看就要成型时,楚惊鸿已经不耐烦地抢先一步跳下床。
结因力的牵拉而变得歪歪斜斜，神见怪不怪,早已习惯，大手拍了拍楚惊鸿的头：“去洗漱。”
一众神侍进来，分为两队，其中一队手中捧着餐盘，上面承载着精致的早食。
一部分人拥着楚惊鸿去了隔间清洁洗漱，神则留下来，不劳烦旁人，信手接过餐盘布餐。
隔间里，楚惊鸿乖乖任由神侍给他擦脸，洁面完毕后要上清香细腻的膏脂。擦膏脂时，他看了眼今天进来的人,发现有些变化：“今天的人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殿下？”
楚惊鸿眼珠一转，似在思考：“之前那个脸上有酒窝的神侍呢，她怎么不在了？是生病了吗？”
“噢，殿下说的是她呀。”他身旁的神侍笑着解释道,“昨天第十层天的结界开启,所有神职人员都进行了职务调动,她不愿意待在第十层天，就调出去了。”
楚惊鸿摸了摸脸：“是这样啊……她出去是不是要带令牌符文？”
神侍仍是笑眯眯的样子：“殿下真聪明，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楚惊鸿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狡黠一笑，唇角提提：“秘密。”
洗漱完毕后，楚惊鸿出了隔间，桌上已经布满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神已经坐下，正在给他的玻璃杯中倒牛奶。
“早上好！”楚惊鸿坐过去。
“早上好，阿鸿。”
所有神侍捧着洗漱用品和空余餐盘，安静的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人。
这是他们一贯有的环节——像下界的寻常人家一样吃饭。
神身体洁净，本不用食用食物，但为了与楚惊鸿能多些相处的时间，便学着来了。
楚惊鸿先抿了口牛奶，这是牛初乳，香甜软化又醇厚的口感瞬间在口中漫开，他舔了舔唇角，又用小叉子叉了块面包细细地啃。
二人一时无话，晨光熹微，透过窗台斜斜地照射进来，只听得餐具之间细微清脆的碰撞声，气氛和谐，美好到像是要冒泡。
神象征性地吃两口便放下不动了，坐在一旁观察对面的人。发现今日的楚惊鸿与往日不同，两眼发直，眼神飘忽不定，吃饭也只是嘴巴的机械运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阿鸿。”祂叫住了楚惊鸿。
楚惊鸿登时抬起头。
神问道：“是今天的餐食不合胃口吗？”
楚惊鸿捏住咬了一半的面包，摇头。
神又问：“是不开心吗？”
楚惊鸿还是摇头。
一问三不知，神并不恼，而是好脾气地继续道：“那阿鸿在想什么？”
这时，楚惊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又说，但又神情犹豫地说不出口。
神始终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于是楚惊鸿终于下了决定，眼神坚定认真，开了口：“神，我可以去第十层天外玩玩吗？”
金色的眼底暗芒一闪而过，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否，祂转而问道：“这件事是阿鸿自己想的，还是别人跟你说的？”
“是我自己想的。”楚惊鸿摇头，坦言，“十年来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以吗？”
“阿鸿……”
还未等神开口说完，话头便被楚惊鸿飞快地截了过去，他兴奋地提起一个提议：“我听人说，有令牌符文就可以出结界了，神可以把它给我吗？”
“原来如此。”
这下神总算是明白，祂的阿鸿这突发奇想的源头在哪儿了。历经十年才开启结界，第十层天中人员调动频繁，导致一些风言风语传入了阿鸿的耳朵里。
见对面的人还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神心里却丝毫不慌张，祂从旁抽出一张方帕，伸手替他擦去嘴角残留的面包屑，将语气放得轻柔无比：“阿鸿真是这样想的吗？”
楚惊鸿大力点头。
神笑笑：“虽然我也很想答应阿鸿，但是不可以。”
楚惊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为什么？”
“在阿鸿心中，下界是怎样的呢？”神抛出一个问题。
楚惊鸿突然想起在观界台中所看到的景象，他想起那些装饰干净的祭品，丝带和彩环，想起人们冲上云霄的欢呼，和一个个虔诚祈祷的愿望。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下了定义：“是快乐、自由，人们自给自足，幸福安康。”
“阿鸿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楚惊鸿的语气开始迟疑：“不，不是吗？”
所有问题的互动对神来说都是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如同蜜里掺了毒药，蛇吐着信，一步步引诱人走入它的陷阱中。
神示意他坐过来，楚惊鸿便搬着自己的座椅，挪到了祂身边。
他眼巴巴地抬起头望着神，像是个不谙世事，幻想奇妙冒险故事的孩子。
神看他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道：“这只是你想象中的下界的样子。我与你看到的并不一样，下界在我眼里，是一个集欲望、贪婪、污秽的地方。下界十分危险，你还小，它会伤害到你。”
祂见楚惊鸿表情还没死心，又补充了句：“阿鸿，现实与想象，终究是不一样的。我活了那么久，会骗你吗？”
“您不会骗我。”在这点上，楚惊鸿矢口否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很快他又突发奇想起来，“如果您和我一起去下界呢？您这么厉害，只要有您在我身边，什么危险都不会靠近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楚惊鸿拉住了祂的衣袖，晃了晃，又靠在祂的肩头撒娇道：“您就是我的英雄！是我最最最崇拜的存在！”
这番话出来，神不能否认的是，祂的心在一瞬间跳得极其猛烈，暖意裹挟着这阵砰砰的心跳声席卷大脑。
怦然心动。
但祂仍是坚持说：
“创世神坐守第十层天，不能轻易离开。所以阿鸿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
“！！！”楚惊鸿猛地抬起头，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那撒拉弗……”
神无情拒绝：“撒拉弗身兼重任，镇守第十层天，维护安全，不能贸然陪你去儿戏。”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楚惊鸿戚戚然。
神坚定地摇头，断了他的念想。
几个想法均被否定了，楚惊鸿意识到，此事是真的毫无转圜余地。
梦想破灭，他失落地松开挽着神的手，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忧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而后眼皮耷拉下，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尽了精.气神般，提不起任何兴致。
神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也毫无作用，祂见祂的小朋友焉哒哒的样子，也不着急，知道这件事还需要他再缓缓，小孩子忘性大，等过个几天忘干净了，便好了。
这天的对话并没有被神放在心上，祂以为一切都会过去，可事实是神失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惊鸿都保持着那天的状态，无时无刻都像一棵脱了水的小白菜，无论神带他去布星辰，或是将太阳从沉睡中唤醒，都不能引起他多大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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