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相爱时: 如果没有明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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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黑黑的两道睫毛膏擦在上面。擦完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袜子。

    他坐在对面,眼神闪烁,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办,大概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真情倾诉吓到。确实,一个和你不怎么熟的异性突然向你掏心掏肺地哭诉,他一定是感到尴尬的,所以半天才解释说:“我等一下要去踢球,包里只有袜子。干净的,不信你闻闻。”

    她忍不住破功,噗嗤一声破涕而笑,伤春悲秋都忽然跑去了九霄云外。既然要去踢球,球衣应该有吧?再不成袖子可以借她擦一下,肩膀可以借她靠一下。他偏不,就塞给她一只臭袜子,分明就是跟她插科打诨。

    可她确实瞬间忘了伤心事,再也哭不出来。

    经此一役,他们多少变得有点象朋友。

    后来他们各自回家,她刚到学校,他还给她打来电话,问:“到了?”她回答:“嗯。”她以为他会就此挂掉电话,没想到他略一停顿,又问:“你怎么把头发剪掉了?”

    她反问:“怎么,不好看?”

    “呃……”他停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她最了解他说话的风格,替他把话说完:“你是不是要说,本来就长得难看,现在更丑了?”

    他立刻回答:“又污蔑我。我什么时候说更丑了?”停了一秒钟,他又轻笑一声,加上一句:“怎么可能,哪能比原来还更难看?”

    她捧着电话,气得笑起来。他的冷嘲热讽她早习惯了,有时候甚至觉得十分好笑,连他的人也看得更顺眼些。

    还有第二天早上,她那个叫“你今天笑了吗”的app又准时推送笑话给她。笑话说:

    认识一个女的,家住永平,号称在海边长大,可竟然不会游泳。有一天和她一起去划船,微风徐徐,波光粼粼,气氛特别好。她突然问:“要是我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卧槽,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只好实话实说:“大姨妈,您这话说的,虽然您是我妈的妹妹,我也得先救我妈啊。”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看这冷笑话也象是某人写的,不知是不是他在程序里加了什么暗号,知道怎么能把笑话推送到她的app里来。没想到他竟然跑去写笑话,可是真的不好笑,全宇宙大概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懂他的冷笑话。

    app下面问:“你今天笑了吗?”尽管是个很不好笑的冷笑话,她还确实笑了,给了五颗星。

    有一刻她想,也许是他想到了她,知道她心情不好,写个笑话来逗她开心。可转眼她又在心里否定自己:姜芷芃,多傻的念头,如果被他知道会被他笑死,肯定又要告诉你,你想太多了。

    那时候他有别人,她也有别人。说不定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象朋友一样好好相处。有时候两个人就象两颗行星,各自在彼此的轨道上运行,即使再接近,也永远不会相遇。

    那一刻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这样愤然出走,下一步该去哪里,只是沿着马路边的梧桐树一路疾走,拐了一个弯,走到只有行人的步行长堤上。人声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她。她原以为是父亲追出来,回头一看,是贺宇川,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失望,然后才松一口气。

    她没好气地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说完没有等他回答,继续朝前疾走。

    背后的脚步声停了一秒钟,又跟上来。为了参加婚礼,她还刻意打扮过,化了妆,穿上高跟鞋,再如何一路小跑也抵不上贺宇川的大步流星,转眼就被他追上。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低头说:“姜芷蓁让我来看看你。”

    他何时变得唯姜芷蓁马首是瞻。她正在气头上,冷笑:“回去告诉你妈,我的事不需要她管。”

    这时候如果可以叫到车,她会毫不犹豫扬长而去,可惜步行长堤上只有行人。远处是游船码头,出租一种手划的小木船。她一路快步冲过去,掏出一把钱租了一艘,跑去码头跳上船。可是回头一看,贺宇川竟然也跟过来,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船只有两排座,加上船头船尾,不过能容下五六个人。她挥起船桨,胡乱划拉了几下,他就坐在对面,伸手过来抢她的船桨,她不给,一阵推搡,船也胡乱摇晃起来。

    “会游泳吗?”他冷冷问。

    “不会。”她还在赌气,恶声恶气地回答。

    “那就坐好。”他下令:“没看到咱们在湖边打圈儿吗?眼看就要和对面船撞上了。”

    她也不想掉进湖里,只好松手让出船桨。他问:“想去哪儿?”她胡乱一指,指向湖中最僻静的地方。

    元旦过后春节之前的旅游淡季,学生们还在忙着期末考试,湖面上没有多少船。阴沉沉的冬天,太阳躲在墨色惨淡的云层后面,只有远处一群水鸭,扑棱一声排队冲上天空。船慢慢在水中滑行,碧波微漾,很快远离人群。

    如果是芷蓁在,一定会没话找话说点什么,可是贺宇川大概最不擅长“说点什么”,所以两个人只好各自沉默。

    湖中央,四周都是水,耳朵里充斥空旷的回声。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船上,世界仿佛一下子距离遥远。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要告诉他:“我妈妈是淹死的。”

    他诧异地抬头,停下手中的船桨,她其余的话就自然而然跑出来。她说到仙屿岛,东海中间的那片小岛,传说中海妖出没的地方,她家里人祖祖辈辈都住在那里。那年清明,妈妈带她上岛,祭奠她的外祖母。

    那时候妈妈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病得很重,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她答应了,计划清明之后入院。

    外婆也是年纪轻轻就过世,死后埋在仙屿岛上的墓地里。妈妈带她去墓地,一一指给她看:“这是外婆的坟头,那个是你姨婆,还有太婆婆……咱们家世世代代住在仙屿岛上,身后都葬在这片墓地里,将来我和你也会葬在这里。”

    那天她们在外婆坟前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妈妈找了一片无人的海滩,走进滚滚波涛里,了结了苍白的一生。

    妈妈也葬在岛上的墓地里,她父亲连葬礼也没有来参加。她大病了一场,醒来的时候,阿姨告诉她,她爸爸要来了。

    她那时候以为父亲是来接她回江城的,毕竟母亲不在了,她还能去哪里?那一年她不过九岁,刚上小学二年级。记得她穿上最整洁的衣裙,坐在客厅里等父亲到达。父亲来了,同来的还有她的继母,和她在幼儿园门口偷偷见到过的弟弟。

    给她的礼物高高地堆在桌上,爸爸象往常一样伸手轻轻拍她头顶,用柔软的声音唤她的名字:“芃芃。”她记得她一直很想哭,想扑进爸爸怀里,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可是又不敢。阿姨事前嘱咐过她,要让后妈喜欢你,就要听话温顺,只有后妈喜欢你,你爸爸才能对你好。所以她一直乖乖地坐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位后妈很年轻,嘴唇涂成大红色,说起话来红唇翻飞,快得象倒豆子。她记得阿姨客气地坐在一边礼貌地作陪,脸色却不好。后妈说的话她那时候听不太明白,似乎来来回回就是在说钱,什么伙食费算多少,衣帽费算多少,学杂费又算多少。

    小孩子的记忆总不连贯,记不清楚前因后果,但记得那一帧帧的画面。她就记得父亲走的时候,阿姨拉着她的手送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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