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龙套只想走剧情: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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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宇亭台。
    月色朦胧,遍地残霜。
    容景没骨头似的靠坐在亭子里头,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了水面上,轻轻晃动着,溅起一片又一片不安分的水波。
    有花色漂亮的鱼儿从水中探出头,亲吻他的指尖。
    感受到指尖濡湿的触感,他轻轻笑了笑,心里喜爱。于是干脆将那鱼儿给拖出水面,放于掌心好好把玩。
    他的手掌很大,在捧起鱼儿时还尚且细心地在掌心存了些水,不用担心那鱼会不会缺水渴着,好让它畅快地游。
    夜色月光撒下,在鱼鳞上折射出冷光。
    有人比这月色还美,狐狸一般魅惑的双眸,此刻却专注温柔的看着掌心的鱼。
    真真是,好一出美人戏鱼图。
    而萧长歌坐在一旁却是看也没看,默不作声的饮下一口烈酒。
    白日里沈秋月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心里头疼的厉害,而更多的却是恨。
    倒不是恨沈秋月,是恨自己,恨阿善,恨萧晔,恨皇家。
    容景懒散的逗弄着手中的鱼儿,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萧长歌,开口问:“也不知四殿下有何心事?这西域烈酒后劲足,最适合浇愁了。”
    杯酒入喉,西域烈酒灼烧肺腑,带起一阵自虐似的隐秘快感,却冲刷不掉心口里满腔的妒意。
    萧长歌抬起眼眸,月色照不进他深成寒潭一般冷冽的眸子,只听他轻声开口,嗓音冷冽:“容相明知故问。”
    所以莫要扰我。
    这话同威胁无异,容景把玩着鱼儿,神情满是懒散无谓:“臣不过是想替殿下分忧解愁罢了。”
    “我的事,还犯不着你来插手。”
    容景却没有眼色地凑了过去,单手搭在萧长歌身边,见他皱起眉头嫌恶地往边上退开,满不在乎的笑了:“我帮你,不过是瞧你跟我是同一种人罢了。”
    “这世上能同我棋逢对手的人仅你一个,我很珍惜你。而你呢?你不好好谋你的权势,就为了一个沈秋月就困住了脚,嗯?”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又怎样?”
    容景突然冷了脸,面上温和的笑意散的无影无踪,他一字一句:“你分明清楚沈家、沈秋月都是太子党。”
    “太子那个蠢货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少不了沈家力保,是你登上高位最大的阻碍。”
    “我同你一起谋划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单单为了个沈秋月就放弃这宏图大业!”
    “我当然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我不要那些!”
    萧长歌突然站了起来,银盏落地,里头盛满的酒也洒了一地,倒影着天上冰冷残缺的月亮。
    许是醉了酒,又或许是因为心里头的委屈。
    萧长歌难得红了眼睛,他道:“权势滔天又怎样,身居高位又怎样?我根本不想要那些!”
    有时候就连萧长歌自己都觉得,他根本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倒像是深宫里头,为了得到陛下一眼垂青而试尽办法耍尽心机的深宫怨妇。
    他用尽心思,装乖,扮可怜,这么多年了也只想要沈秋月的一分喜爱罢了。
    谁知容景眯着眼睛看他,突然笑了,一双狐狸眼愈发上挑:“你骗得了旁人,你骗的我么。”
    “你想,没人比你更想!你想把欺你辱你的人通通踩在脚下,你想报仇,你想将龙椅上的那个蠢材碎尸万段!”
    在沈秋月面前倒是装的像只无害可怜的娇猫儿,可容景偏偏知道他骨子里是匹贪婪嗜血的野狼。
    他改不掉的,刻在骨子里头的血性,除了抽筋扒骨,没人能让他改掉。
    没有任何人,包括那个沈秋月。
    他那一层装出来的虚伪的表皮,也只能骗骗沈家那个蠢东西罢了。
    留在血液里头的贪婪,怎会为了单单一个人就可改变?
    他可以装成软糯无害的样子,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但如若一但被他发现了弱点,他就会咬破你最脆弱的喉管,鲜血淋漓,无任何生还可能。
    他们都是恶鬼,谁也骗不过谁。
    容景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随后他像是认了:“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男人罢,弄到手不就行了。”
    萧长歌有些颓然,他捏紧了手,指尖刺的手心里的嫩肉,生疼:“可他不喜欢我。”
    容景扬了扬眉,语气不屑:“不喜欢又怎样?只要你喜欢,那便绑了锁在宫里头,若是要跑那就打断他的双腿,用链子锁着,锁在身边,让他一辈子都跑不了。”
    “敲碎他的傲骨,让他成为一个只会依附于你的宠物。”
    容景垂眸,看着一直放在手心里的鱼儿,看着它在这一小方天地里畅游,突然勾起唇角一笑,恶劣如索命的鬼。
    只见他突然松开手指,让那些水从指缝中流走,又看着那缺水的鱼儿不断翻腾,要从他掌心逃出去。
    在那鱼就要跳出去的时候,容景突然收紧了手指,将鱼死死困入掌心。
    他笑:“就像这样,欢喜就留着,不让他跑了不就行了。”
    萧长歌盯着他的手,握着酒坛的指尖悄声捏紧。
    他醉的厉害,自是没见着,在容景的掌心里,那条缺水的鱼儿,只是挣扎了一小会儿后,便不动了。
    裸露在外头的鱼尾还在往下滴着水,落到地面上,“滴答”一声。可它却无任何反应——它是死掉了。
    萧长歌突然抬头,眸光冷冽,带着势在必得的决绝:“要如何做。”
    “还记得两年前绑你的匈奴么?”
    “你可知为何,自你被绑后那狗皇帝只是口头说了些漂亮的话,却没派任何人去寻你?”
    “我当然知道,”萧长歌冷笑一声:“因那些人都是他派来的。”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冷冽的眸子里突然染上了温柔的要命的情愫:“不过我还真得谢谢他,若不是他的这些把戏,我还真不会碰见哥哥。”
    若不是那个狗皇帝,他还真不会碰见这么个宝贝。
    恍惚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少年将军牵着自己在夜色下逃亡。
    分明他也很害怕,却还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挡在自己前头。甚至为他在寒冬腊月脱衣取暖,相拥而眠,割肉喂血。
    给他从未有过的关怀和笑。
    那一幕幕闪过眼前,直叫他灵魂颤栗,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叫嚣——
    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突然萧长歌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容景:“你是想……”
    容景轻声笑了笑,束起食指放于唇前:“嘘。”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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