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 第69章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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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都是开头和收尾——开头要拿出合适的应对,要确认后续的一切章程。结尾的时候通常不会有那么多要决定的事,但条目繁多细节琐碎,所以也格外牵扯精力。

    明危亭预计自己要出门三到五天,事实上要在家里处理的工作也有不少。

    这两周都有不少文件被送过来,明禄也出门几趟,带回了要明先生手写或是签名的几箱信件。

    明先生就这样被困在了书房。

    "船长用不着做这些。"明禄压低声音,给明家的新船长悄悄吃定心丸,"只有先生要做。"

    明家的总管也用不着做这些,隔岸观火的态度不要太明显,甚至还拉着小今爷一起坐在边上剥松仁。

    明炽毕竟还有些厚道,尽力压了下嘴角,把剥好的松仁抓了一大把送过去。自己也被扣在桌边,给明先生揉了三十秒的头发用来解压。

    明炽整理着发型,回到禄叔旁边坐下,小声悄悄问∶“做先生经常要这么累”

    明禄正在剥一颗松仁,闻言看了看他,忽然笑了。

    明炽有些好奇,眨了下眼睛。

    "先生小的时候,也问过一样的话。"

    明禄说∶“当时先生的父亲刚刚办完公,夫人在给先生的父亲揉额头。”

    明危亭暂时停笔,抬头开口∶“禄叔,我不记得有过这种事。”

    “那时候先生只有两岁半,走路还摔跤。”年过七旬的明总管从容补充,“泳倒是已经游得很好了。”

    ……

    有些人一听到“两岁半”就眼睛锃亮,立刻坐直,还因为担心自己的短期记忆不稳定,拿出了铅笔和便签。

    明危亭沉默片刻,起身走过来,把手罩在明炽两边的耳朵上。

    明炽把手上的松仁放下去,握住明先生的手。

    他和禄叔交换了个视线,保持严肃,把笑全藏起来,仰头跟先生商量∶“就听一小段。”

    "可以选择十二岁以后的内容。"

    明危亭低头,也跟他商量∶“两岁半的时候,我的表现应该不够沉稳。”

    这回明炽用上所有的力气才把笑拼命压牢,咳了几声,抿着嘴角抬头,明目张胆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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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危亭想了一阵,叹了口气∶“糟了。”

    “有些人会看口型。”明危亭说,“得想个办法,把眼睛也挡上。”

    明危亭毕竟只有两只手,他想了想方案,索性绕到明炽面前,两只手捂着明炽的耳朵,把人直接拢到怀里藏起来。

    有些人彻底不忍了,笑到从椅子上掉下来,站起身,拉着明先生一块儿坐下∶"影子先生,就算是世界上最酷的人,两岁半的时候走平地也是会摔跤的。”

    明危亭被明炽拉着坐下,手里又多了杯刚沏好的凉茶,眼里也透出笑来。

    就算再没有接触过育儿方面的知识,也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个年龄的人类个体,也总还大概能猜得到这件事。

    他只是很喜欢这种氛围,这种感觉以前没有过。

    他从少年时起跟船负责独立航线,有时会看客人闲聊,一家人在甲板上边欣赏风景边谈天,心里猜得到最放松的情形也不像现在。

    书房的沙发偏软,明危亭拿过靠枕,放在明炽腰后∶“真的”

    “真的。”明总管见多识广,在旁边点头,“四岁半的时候还会掉牙,说话会漏风。”……

    明家先生放下凉茶,想从沙发里站起来,回书桌前去签字了。

    明禄也多了笑意,给明炽打了个手势。明家的小少爷立刻心领神会,把自己的手塞进明先生刚放下凉茶的手里。

    明危亭几乎不停地握了几天的笔,被明炽把手塞进来,就又不由自主坐回去。

    他把那只手拢在掌心,抬起空着的手敲明炽的额头,轻轻叹气∶“怎么能被禄叔带坏。”

    那只手敲下来的力道就相当轻缓,明炽一点也不紧张,眼睛弯起来,大大方方稍低下头给他敲。

    “先生该多放松。”明禄说,“先生的父亲放松的时候,是会拉着夫人去放烟火的。”

    就比如明家历任先生里最年轻的这一位,现任的明先生在两岁半的时候,问完这个问题以后。

    夫人还在世的时候,上一代明先生的性情和后来几乎完全不同。

    明危亭对父亲的印象不算亲近,在他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和伤害,太过温馨和亲昵的家庭记忆。

    他和上代先生的关系,就像是岸上那种再普通不过的父子————父亲的身心都在工作上,儿子的性情也独立沉稳,家人之间会互相关切,只是这种关切通常不怎么表达。加上航线的缘故聚少离多,亲缘自然也疏远。

    会出现这种情形原本也有不少无奈,明家在公海上地位特殊,要做“先生”就必须能完全独当一面,温情在其中要排到很靠后的位置。

    ……况且。明禄叙述的话头顿了顿,停下来想了一阵。

    况且,上代先生是真的很喜欢夫人。

    那天明危亭问完后,上代先生的反应是问夫人,做明先生的夫人是不是经常要这么累。

    夫人上船之前是书香门第里最不听话的那个。家里成堆成堆地出文学家和教授,女孩子个个文雅温柔,偶尔坐邮轮放松度假,恰好遇上了上代先生亲自跟船。

    那时候他们都二十出头,明禄其实不太清楚起初是怎么回事————总之他被上代先生拉去帮忙,两个人坐了一整宿揪着头发出主意的时候,那一趟航线其实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后来的事其实有不少波折,这样的家庭不至于去干涉子女的感情,但也不会放心一个在海上漂泊居无定所、身份来路都不明的怪人……不过还好,最后的结果总算圆满。

    上代先生留了纸条,决定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夫人自己,在港口等到八点。七点五十七分刚过,夫人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一边喊着明禄一边把箱子砸过去,拎着裙摆就跳上了先生的船。

    夫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先生打算一直等到十八点,然后再等八个小时。

    ……

    所以在明危亭问了这句话以后,上代先生也忽然想起,夫人自从跟着他做了明先生的夫人,好像就很久都没出去玩过了。

    明危亭听到这里,忽然隐约有了印象∶“那之后,父亲和母亲不见了一个月。”

    他不至于连两三岁的事都记得,但明家的先生忽然消失了一个月、完全杳无音信这种事,毕竟实在太过少见。

    即使是他和禄叔这次在港口停留这么久,也是有明确行踪的。公海上的人也知道明家在处理沉船的事,如果有什么急事要他出面解决,会设法托人带信过来。

    但那一个月里,的确没有任何人找得到明家上代的先生和夫人。

    有禄叔坐镇,明家在公海的威望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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