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樊笼: 第29章 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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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院

    夜色已经深了,但今晚习惯早睡的二夫人房里的灯还点着。

    守夜的女使们面面相觑,知晓今晚又是个难捱的夜。

    果然,没多时,极安静的夜里忽然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女使们连忙低头屏着气,生怕又招惹了这位脾气古怪的二夫人不快。

    里面,二夫人摔了几件花瓶后,心里的郁气才终于散了些。

    侍候她多年的女使从满地的瓷片中,提着裙摆小心地挪过去劝道:“这位表姑娘还算个懂事的,当着大夫人的面也什么都没提,并未闹出动静,想来外人也不会知晓她曾经与二公子一同落水的事,夫人不必太担心。”

    “我知晓。”二夫人长长吐了口气,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可正是知道,我才憋闷!你是没瞧见那场面,我上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抱在一起。便是当真没发生什么,但夏日衣衫如此轻薄,该看的也都看去了。”

    二夫人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越想越气:“还偏偏是叫二郎看去了,我们三郎自打出生后便总被他压一头,如今连定下的未婚妻都叫看去了,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是在替三郎委屈!”

    “可慧觉法师算过,只有这位表姑娘的命格与三公子合适,如今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女使又委婉地提醒道。

    二夫人何尝不知,若不是因为命格合适,她岂会容许身份如此低微的侄女嫁给三郎?

    可是身份低微也就罢了。

    眼下陆雪衣清白又有损,若是日后当真嫁给了三郎了,大房的那对母子还不知道要在背后怎样笑她!

    真是报应。

    怎么偏偏就只有她。

    二夫人撑着手臂直叹气,越想越觉得膈应。

    若是冲喜有用她也就忍了,若是到时候没用,她须得找个借口把这个侄女打发了才行!

    二夫人恨恨地想着,半晌,才终于消了气。

    西厢房里,雪衣一回来便高烧着,走到了半途,由女使架着才勉强回了房,全然没听见主屋那边的动静。

    落了水,又在岛上吹了那么久的风,这场高热来势汹汹。

    一整晚她烧的昏昏沉沉的,服了药,又擦了身,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好转。

    混混沌沌的一夜,受了惊又发现了二表哥的秘密,雪衣这一晚上睡得格外不好。

    她依旧看不清那人,只是心里已经知道是二表哥了,于是自然的代换着二表哥的脸。

    梦里,二表哥在听到她编的假话后似乎格外生气。

    他攫住她的下颌冷笑:“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雪衣试图挣扎,可梦里的二表哥比现在要暴戾许多,她刚想离开,反倒激怒了他,直接被他用力一挺按到了树上。

    后面是粗糙的树皮,然而二表哥正怒气上头,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

    雪衣觉得后背几乎要被磨出血,火辣辣的分不清前后哪个被他弄得更疼。

    她正疼的厉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呼声,一声一声唤着她。

    “娘子,您怎么了?”

    一连数声,雪衣从疼痛中被晃醒,猛然睁眼才发觉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她偏头去看,只有后背因为晴方在她刮痧,摩擦出一缕一缕的疼。

    根本不是什么老树皮。

    晴方见她不适,便连忙收了手,扶着她慢慢躺下:“娘子您已经烧了一夜了,可是做梦了?”

    雪衣缓缓点头,环顾了一圈,并没看见二表哥,才彻底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昨晚上分开时二表哥的眼神,她又莫名的心悸。

    总觉得二表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撑着手臂坐起,动了动干涸的唇:“我昏睡时,有无人来找过我?”

    “二夫人来过一次,大夫人派了大夫来,大娘子也来过一次。”

    晴方细细地回想着,忽又想起一人,脸色微变,轻轻掩了门,才敢回身从箱子底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她,“还有那位二公子……也派人送了信来。”

    二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雪衣刚醒,盯着那信封迟迟下不去手。

    晴方低头给她递着信,也不敢深想这信里写的什么。

    毕竟她们娘子昨日正是和这位二公子一道落的水。

    而且她替娘子换衣服的时候,竟发现她的心衣不在了。

    落了水,两个人又一起在没有人烟的湖心岛上待了两个时辰。

    晴方实在不敢想这两个时辰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娘子的心衣不见……

    雪衣深吸了一口气,才敢伸手接过那信封,缓缓打开。

    然而当信纸一展开,尚未来得及看清纸上的字迹,纸痕里却先掉出了一截东西。

    雪衣猝不及防,惊讶地啊了一声,慌忙撒了手。

    “怎么了?”

    晴方连忙过去,雪衣却直伸手挡住了她:“没事。”

    晴方瞥见了娘子通红的耳尖,猜到这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于是识趣地退后一点,只帮她把飘落的信纸捡了起来。

    雪衣背着她,才敢颤抖着手去捡那掉落的东西。

    竟然是一根系带——

    二表哥竟然把她心衣的系带撕下了一根夹在信里给她送了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雪衣来不及深想,忍着红涨的脸将那根带子一把握在了手里,藏的严严实实的。

    再展开那信封,上面只写了“明晚,亥时,后山”几个简略的字,一如他少言的性格。

    所以,二表哥这是要她出去幽会?

    雪衣盯着那纸上的字,想看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但那纸上并无别的信息了。

    只有那字迹,力透纸背,一撇一捺,刀削斧凿,锋利逼人。

    只匆匆扫了一眼,她都能想到二表哥写下这些字时的怒意。

    雪衣不敢再看,连忙把那信和系带都丢到了火盆里,嘱咐晴方烧了个一干二净。

    晴方余光里看到了纸上的字迹,觑着她通红的脸,担心地问道:“那娘子这是不去?”

    雪衣踌躇了片刻,才摇头:“不去,若是清邬院那边还派人来问,你就说……说我大病未愈,尚且不能下地。”

    落了一回水,娘子就对二公子避如蛇蝎,晴方料想她一定是被欺负狠了,于是也不敢多问,只点头应是。

    第二日的亥时,后山的柏树林里。

    杨保垂着头守在林边,从月升等到月上中天,那小路尽头却始终不见有人来。

    他悄悄抬眼去瞧二公子,只见他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沉下去,一双眼更是比漆黑浓稠的夜色更深。

    崔珩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转着手边的扳指。

    当转到不知多少下时,倏地一停,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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