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重生了: 17、要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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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喝醉的缘故,明歌这回的梦很长很长。

    她回了一趟侯府。

    是二姑娘在门前迎她。“青禾将话带来,我一早便在这儿等您了。”

    “我就要离京了,想见见初姐儿。”

    二姑娘面上吃惊,又忙拉着她往里头去。“大哥哥晌午不在府上,嫂嫂是什么时候走,我唤他们去请他回来。”

    “不必了。”明歌拉紧了二姑娘袖子,“我便是知道他不在,想来再看初姐儿一回的。”

    二姑娘嘴角嗫嚅着,想说什么,又生生吞了下去。“那,嫂嫂走了还回来么?”

    “不回了。”明歌答得很确定,说着,又望着二姑娘笑了笑。“去湖南伴着父亲与小弟住,就是放心不下初姐儿。只好拖你带我去看看。”

    “那大哥哥知道么?”

    “不必叫他知道了。”

    绿竹苑还是老样子,竹林下蜿蜒的木板小道,被踏得咚咚直响。

    明歌走得很急,急着看见小女儿。

    她十一月初离府,而今已入了腊月,她已有整月没见过小女儿了。

    冬日的晌午,阳光和煦,奶嬷嬷抱着小人儿在院子里学走路。明歌的身影将出现在角落里,初姐儿一眼便望见了,小嘴一瘪,张开双臂,哭着朝明歌跑了过来。

    奶嬷嬷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没能拉着小主子。初姐儿走不稳,才三步便摔在了地上。

    一同摔碎的还有明歌的心。

    她飞快来到初姐儿身旁,支起小人儿手臂,将人抱来怀里。

    初姐儿的哭声止不住,一边哭,一边伸着小手来摸明歌的脸。嘴里喊着“嬢嬢”,“嬢嬢”,怎么都是停不下来的。

    有那么一瞬,明歌觉得自己走不了了,许是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付姑娘回来了,怎也不叫他们通传一声?”

    陆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干净的,没有一丝情绪。

    明歌脑子里“轰”地一声,不好的感觉袭来。她抱着初姐儿回身看他。初姐儿哭声还没止住,她也止不住还在抽泣。

    陆恒的眉头骤然缩了一下,而后静静立在那边沉声看着她们。

    她原是算好了时辰才叫青禾来拜托二姑娘。陆恒这个时候该去早朝了,而后要去户部衙门,怎么会回来的?

    “既然来了,去抱厦坐坐。”他话里忽的温和了好些,见她没动,方又扯着唇角露出几分笑意,“初姐儿想你了。”

    抱厦里支了一张小桌,阳光从侧边打来,落在她身上,十分温暖。初姐儿身上也被晒得暖暖的。方才哭过的脸蛋上,还有些许泪痕。冬日里干燥,眨眼功夫就结成了两道印子。

    明歌唤青禾端了热水来,给初姐儿洗脸。

    有了嬢嬢在身旁,小女儿活泼了起来。一时要去桌上拿果子,一时又往明歌怀里扑。明歌一抱她,她便将脸埋在明歌胸前的衣物里,蹭了又蹭。眷恋得不肯撒手。

    陆恒就在一旁坐着喝茶,独独地,有些孤单,目光中却没了方才的冷冽。偶尔撞上明歌的目光,又抿抿唇来逗逗初姐儿。

    桌上一开始还是些点心果子,而后慢慢上了酒菜。

    炝明虾,蒸鲈鱼,炒百合。都是她喜欢吃的。初姐儿有嬢嬢喂饭,嗷呜一口,又是嗷呜一口,乖极了。

    明歌也用了些虾和鱼。用手将百合掰成小片,喂给小女儿。

    眼前的酒杯,忽被陆恒斟满了。

    “付姑娘要走了,我敬你一杯。”

    明歌的目光这才从小女儿身上挪开。他是怎么知道她要走的?

    陆恒一仰头,已将自己杯中酒喝下了。

    明歌也拿起酒杯。

    酒很辣,呛得喉咙疼。她久咳将愈,才抿了一口,被辣得直咳嗽。

    陆恒声色没动,静静地看着她。“你还没喝完,付姑娘。”

    明歌也学着他的模样,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尽了。

    他又说,“付姑娘此行南下,还回来么?”

    明歌摇摇头,将压住喉咙里的火辣,看着他笑了笑,“随着父亲住,不回来了。”

    “舍得初姐儿么?”他话里冰冷,没有情绪,却拿捏着她最脆弱的地方。

    明歌一时也不敢答话了,目光挪去初姐儿身上。

    小女儿正抱着汤匙玩儿,一边咬着汤匙边磨牙,一边看着她咧开嘴笑,又喊了一声,“嬢嬢”。

    明歌终于鼓起几分勇气,望向陆恒:“爷,您将初姐儿给我吧。我带她去湖南。日后她有外公疼。您将来与郡主大婚,你们以后也会有孩儿的。”

    “……”气氛陡然凝固了片刻。

    陆恒眸光晃动了两下,笑了,“你算得很是长远。”

    “爷…我求您。”求求您松口吧。

    陆恒这人,没有心。

    所以于他,那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初姐儿是她的命。这么些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他若能感念一下,那便将命还给她。

    可是陆恒没有回话。明歌的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小圆桌,满桌的菜碟儿,小女儿的笑脸,一瞬之间倾倒下来。之后,是黑茫茫的一片。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屋子里。

    楠木箱子摆在窗下,上头是陆恒换下来的天青色儒服。一角摆着剑架,架三柄长剑。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面上。桌上摆着白粥,三样小菜,一碗浓黑的药汤。都是热的。

    布置得和他们在北疆官衙里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陆恒平调去北疆那几年,过得清苦。明歌是与他一道的。二人随身的人少,就青禾碧江加一个陆三。新的官衙,新的府邸。陆恒平匪乱,治税收,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不归。明歌打点家宅,有时候还得替他挡一挡官衙里的官司。

    辛苦是辛苦的,可陆恒那会儿脸上笑容多,明歌见着便也高兴。

    这屋子显然是陆恒让人布置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原是回了趟侯府,看初姐儿。是陆恒留她午膳,叫她喝酒。她酒量算好,在北疆的时候,陪着他吃烈酒,便也练出来了些。就算多年生疏了,也不该一杯就醉。

    那杯酒里,是动过手脚的…

    所以他想做什么?将她灌晕,带来这里。他人却不在。

    她要寻他问个清楚。

    院子的大门微微合着,陆恒绯色的衣角飘在门缝中。冬日风冷,明歌给自己拢了拢衣领。

    那位穆公子正也立在门外。

    身姿英俊,举止风度。正与陆恒打探她的下落。

    “明月庵的文娘子说,她昨儿回了趟侯府便再没回来。不知陆兄可曾见过她了?”

    陆恒却问:“明歌她,回过侯府?”

    “近年关,户部忙着举朝账目,昨日衙门事忙,我回去得迟。并未听下人说起。”

    穆南竹眉间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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