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从救世开始: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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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归明和梦之都的关系十分微妙,但无疑前者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

    柳停云直接放弃了从青年那里寻找突破口的打算。

    赵归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懈可击。

    倒不是指他的伪装天衣无缝,在这么久的相处时间里,柳停云从未在这个人的身上寻找到任何端倪。

    正好与之相反的是,青年从未掩饰过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他浑身上下尽是不符合常理之处,但柳停云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他太强了,异能者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他也太随心所欲了,根本不像寻常人那样遵从世俗的逻辑做事。

    柳停云试着和他攀谈,试着和他对话,可是他依旧对赵归明一无所知,依旧从他那里一无所获。

    面对赵归明,他所做出的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仅有的一两次试图提出警示,结果连同伴们也全部偏向了青年的立场。

    倘若一门心思在这方面耗下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得出什么结果。

    ……这样的话,不就完全和赵归明所给出的建议,让他‘安于此生’,一模一样吗?

    柳停云心里明白这件事,他就好像是被薛素玄那天的对话给说服了一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沉寂了下来,完全安于和亲人团聚的平静生活。

    他如履薄冰地尝试着融入叶榆市,如同每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市民一样,由心而生地赞美这个城市的每一处。

    但实际上柳停云依旧没有放弃探明真相的打算,他是一个执着的人,只要认定某一件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屈服和浑浑噩噩坐以待毙绝对不符合他的个人作风。

    他本能地抵触梦之都的存在,不着痕迹地减少自己进入梦境空间的时间,尝试着同孔睿诚接触,试图从这个梦之都一诞生就被接收的居民口中打听出什么。

    不过柳停云还是没有主动尝试过冒犯宵禁,虽然他几度在深夜中于花园里徘徊。

    他从未忘记自己孤军奋战的处境,既得不到来自同伴的帮助,甚至可能事发后令同伴们受到牵连。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柳停云绝不会贸然行动。

    孔睿诚看起来有几分自来熟的样子,十分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家伙。

    当柳停云有一次拐弯抹角想要打听,梦之都诞生后的沿袭历史,这个褐肤年轻人躺在沙滩椅上,眯着眼睛带好了墨镜,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兄弟,不是我不想透露给你……只是这种事情,知道多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有吃的有喝的,有玩乐的地方,比外面不都好多了?我听说末世开始以后,外面的人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有的人还要出卖尊严和朋友才活得下去……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莫不是要让自己重新过上那种日子才舒服?”

    “可是……”

    孔睿诚重重地拍了拍柳停云的肩膀:“你要相信兄弟我的话,就最好不要再盘算这些了。只要不想这些,你去研究什么永动机时光机,都不会有人干涉。”

    “只要不违反宵禁,所有人都可以高枕无忧地活在叶榆市,”他慢吞吞地说道,“你只需要牢记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都不是必须关注的范围。”

    还没有等柳停云的探索发展到新的阶段,他首先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受到叶榆市的工作人员拜访。

    这回工作人员的长相,没有先前的几位那么花里花哨五光十色。

    他只是个普通的、有几分俊秀的黑发男子,带着沉稳的风度,绅士的仪态很容易引发他人第一眼的好感,尽管他所做的事并不算讨人喜欢。

    黑发男子为柳停云带来了一份账单。

    “因为您才加入叶榆市不久,所以我专程上门来为您讲述这件事——”

    他彬彬有礼地说道:“我们叶榆市的一切生活,都是靠着居民们在做梦时产生的精神能量而维持的,不知道您是否了解过这一点?”

    柳停云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样就好了,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主动将账单寄给居民们看的,除非他们自己要求。毕竟任由顾客大把大把消费,到了结算日又开始毫不留情地催账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只有外面那些不理想的地方才会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

    工作人员又说:“众所周知,只要是作息正常的居民,每天所产生的精神能量足以负担他自己所有的开支了。尽管在梦之都的覆盖范围内不存在失眠这回事,但还是有居民不喜欢将大把时间花在梦境空间。”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睡眠时间就短,这种个人差异,我们都能理解。所以按照梦之都的面板提示,每一个居民基本上只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将梦境活跃度刷到150的门槛。”

    恐怕是顾及柳停云的心情,他又迂回着说了许多善解人意的场面话,最终才图穷匕见:“但是我们查询了您的梦境活跃度,发现您每日在空间里活跃行为,以及登录时常都大幅度减少……”

    这话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虽然工作人员为提出这个疑问,做出许多铺垫,但这话落在柳停云耳里,这话确实是和兴师问罪没有什么两样。

    毕竟根据他的了解,精神能量就是梦之都实现一切的能源,每一个居民都有义务作为矿工、或者说电池来维持它的运转。

    消极怠工放在哪里都是不会被资本家所容忍的行为。

    不过好在从工作人员的态度上看,叶榆市基地暂时不打算严厉处理他这样的初犯。

    “我不知道,我没有注意这些,”柳停云打算先将这件事给含糊地糊弄过去,“我太粗心了,在很早之前,我就是一个经常因为拖延,而错过很多事情的人……请问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那倒不会,”黑发男子露出一个得体又亲切的笑,“正好相反,我上门是为了对您目前的状况表示关心的,作为人均幸福感最高的理想之城,我们工作人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关心每一个市民的精神以及身体情况。”

    “一般来说,市民的梦境活跃度急剧下降,都存在一些异常事态……您是不是在生活中遇到了一些烦恼?或者说身体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不,我现在很好,暂时没有不如意的地方。”

    在得到柳停云接二连三的否定之后,这个人接着不急不缓地说:“据我所知,您在加入叶榆市之后,复原了您生前的亲人……请问这项服务是否令您满意呢?我们对于居民们首个现实实现的对象,收费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只完成最基础的活跃度就可以维持像现在的生活。”

    “要知道,居民们想要再添加复数以上的实现对象,所需要的梦境活跃都是按照首个标准的倍数来收费。如果您下一个月的梦境活跃再没有达到最基础的底线,不足以支付她维持在现实世界的账单。我们不可能克扣你的生活,那就只能选择回收您的亲人了。”

    这本来是柳停云之前在办公大楼的再三要求工作人员去办的事,可是等到真正要面临回收,他又生出了些许不忍的念头。

    柳停云甚至没来得及去问关于母亲的回忆是否也会被销毁,只是说了一句:“我会慎重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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