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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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苏稚杳没深想,点点头:“喔,听你的。”

    她耳边落着一绺弯弯的碎发,脸蛋白白净净,眼神柔软,语气也柔软,显得特别乖,莫名给贺司屿一种错觉,好像那时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听他的。

    太乖了。

    乖得他强烈的欲.望复燃。

    不想放过她,勾他一次就算了,还要勾他第二次,那就这样,钟不钟意都不要紧,她说没他不行,依赖也是一种感情,强硬的手段他又不是没用过,这么些年他都是从诡计多端中过来的,把一个小姑娘囚在身边这种小事情,他有的是办法。

    情不情愿的无所谓,她已经自私过。

    这回也该轮到他了。

    贺司屿所谓的饭局在国贸,他一出现,侍应生便热情地迎上来,领他去包间。

    他步子习惯性迈得大,苏稚杳落在后面,时不时要碎着往前两步才能跟得上。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贺司屿停了下,回头,她离得略远,被他一看,她又忙步跑近,以为要惹他生气,连解释都很小声:“你走太快了……”

    贺司屿凝了下眉。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是要一把拽住他,再无意识地嗔出半娇半嗲的调子怪他,说,贺司屿你不要走这么快。

    现在,她居然连他衣袖都不扯了。

    怯生生的。

    断过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那两回他话说得都太狠,在彼此间留下隔阂,无怪她心里有疙瘩。

    贺司屿看着她,忽然问:“怕我?”

    “……怕你不高兴。”苏稚杳轻声回答,口是心非的假话都不敢再在他面前说。

    她对他小心翼翼,贺司屿抿着薄唇,鼻息叹出一声气,那一刻他残留的最后一点情绪都没有了,因她那双看上去有些委屈的眼睛。

    只是想,他怎么把一个开朗的女孩子弄成这副样子。

    贺司屿神情沉静自如,低沉的嗓音下压着几分不明朗的深味:“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不高兴。”

    这话很难不发人深思,苏稚杳还在揣摩他意思,他已经扭过头去,曲臂示意。

    苏稚杳愣了一愣。

    她现在懵懵的,把握不到他们之间的情况,但他愿意理她了,那她听话就好。

    苏稚杳轻轻把手放到他臂弯,顺从地挽上去。

    这姿势,她身前柔软微微贴压着他上臂。

    他的臂膀结实而有力,属于他西服面料上乌木的淡香,一瞬侵略了她的气息,苏稚杳悬浮半空两个月的心奇迹般地落回了实地。

    踏实的感觉。

    假如他没有听到程觉的录音,那晚在拉斯维加斯,她也会这样挽着他出席晚宴吧。

    可惜现实没有时光机,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苏稚杳正想得出神,人已经被他带着进了包厢。

    雅间名为云水涧,新中式风格,大面的水墨画背景墙,云霞墨色湮染,侧壁垂挂着几副不知出自哪位大家的云山画卷,一盏明亮的国风吊灯下,是仿明清实木雕花桌椅。

    贺司屿一出现,圆桌前的十几号人顿时齐齐站起,一声声“贺先生”喊得起此彼伏,点头哈腰向他问好。

    苏稚杳还没来得及看清在座都有谁,贺司屿已为她拉开那张黄花梨玫瑰椅。

    反应短瞬,苏稚杳顺着他意坐下,仿佛是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在她坐时,他把椅子适度推近,一步到位,让她坐着舒服。

    苏稚杳抬头,几张熟悉的面孔意外落入视野。

    是在那个雨夜寻她麻烦的几个女孩子,都跟在父亲身边。

    她眼底刚露出一丝惊诧,男人的呼吸似有若无热到她后颈肌肤。

    心浅浅地激越了下,因这久违的如维港那夜逢场作戏的亲密。

    不用回头,苏稚杳能想象到,他在身后双手正搭着她椅背,身子下俯,唇近到她耳旁。

    “椰乳?”他声音轻沉,问她想喝什么。

    苏稚杳情绪被他温水般熨帖的语气牵动着,恍觉两月以来的破裂只是一场不存在的梦,他们还是纠缠不清的模样。

    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了。

    苏稚杳慢慢偏过一点脸,他的鼻唇就在眼前一寸,她轻轻敛息,软得格外依顺:“好。”

    贺司屿似乎是笑了,摸了下她的头,动作近乎自然。

    他走到旁边坐下,一室人还惊怔着。

    苏稚杳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她在外界眼中,是和贺司屿有过一段情、因他婚事在即而断了的旧爱,前几日的新闻刚闹得沸沸扬扬,眼下他们就旁若无人如此亲近,难不惹人讶异。

    当然除了讶异,那几个女孩子见状,心里更多的是丛生的恐慌。

    她们当时敢这么在苏稚杳面前挑事,就是以为她没了贺司屿这座强大的靠山,加上离了程觉,苏氏又因苏柏私生女丑闻股市跌宕,便借此时机将过去处处被苏稚杳压一头的怨气撒了出来。

    谁都想不到还会有今天这一幕。

    气氛忽而有着刑场上的凝重和肃杀。

    尤其贺司屿坐在那儿,搭着腿,双手交叉在腹,人往后完全靠上椅背,神态慵懒得,带出一种审问犯人的压迫感。

    在座都是徐界一通邀请来的,并被要求务必携令媛出席,哪怕隐隐觉察到是鸿门宴,但贺司屿的面子,没人敢驳。

    当下他不发话,甚至都站着不敢就坐。

    有个位分相对高的中年男人先出声,打破空气中的凛冽,奉承地说了几句讨好的话,而后试探着问:“贺先生有吩咐只管讲,我们在所不辞。”

    “对对对……”有人忙不迭附和,话还未说完,一慌踢到后面的椅子,踉跄着噗通跌到椅面又一屁股滑坐在地,一秒从得体到狼狈。

    尴尬得氛围愈发阴郁。

    贺司屿一个眼神都没给,侍应生送来温椰乳,想为他倒上,他挥了下手,握起沉重的玻璃壶,慢悠悠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半杯。

    “只是算一点账,别紧张。”

    他语调也是慢悠悠,却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苏稚杳闻言,心思正千回百转着,感觉到坐着的椅子突然动了。

    她侧过头去看,还没作出反应,贺司屿一只手握住她座椅的扶边,施力时手背绷起极有力量感的青筋脉络,稳稳一拖,将她从一臂之远拖到和自己紧挨着。

    苏稚杳微晃,转眼人就到了他边上。

    她懵懵看着他,而他只是将那杯椰乳端到她面前,然后掌心覆上她的发,颇为宠惯地揉了两下。

    目光却是往前扫过去,语气不咸不淡,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诸位还真有本事,养出这么几个好女儿,托令媛们的福,苏小姐前些日子淋了场雨,病了有大半个月,你们不如先商量商量,怎么给我个交代。”

    在座皆陡然大惊,不知是谁吞吞吐吐:“贺先生,这应该是误会,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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