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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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只有黑与静,没有一星半点的其他声响,四周安静得很,静得只有耳边他沉重的呼吸。

    他唇上温度炽热,呵出的气息遍遍烫在她耳廓,苏稚杳神志都被烫得融化了。

    脑子一片空白。

    花了很长时间她都没能抽回心神。

    贺司屿压在她后脑的掌心慢慢下滑,指尖顺着她散开的发,摸到她后颈,在那片温腻的肌肤摩.挲了会儿,他手指再掠回上来。

    轻轻拨弄了下她耳垂热烘烘的软肉。

    他似乎很有耐心,给足她反应的时间,才低声问:“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答应的事,在我这里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一开口,热气就直往她耳朵里钻,苏稚杳一下被烫醒。

    “你……”她一颗脑袋闷在他身前,羞怨声几乎被吞没,音量小得黏黏糊糊:“无赖……”

    他倒只是溢出一丝笑,鼻腔慵懒地“嗯”一声,一派坦荡的语气:“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强盗逻辑。

    苏稚杳却不恼,心跳反而因他的强势怦怦跳动起来,二十岁的小女生,恋爱经验为空,听过见过的再多,终归是与实践不同,哪怕亲过抱过,都还是纯情得很。

    她拒绝告白的经验丰富,但要接受没有经验,思来想去,还是得矜持一下,温温吞吞地小声道:“我是初恋……你不能欺负我。”

    贺司屿弯了下唇,摸到她紧挨他胸膛的脸,指腹慢慢蹭着她脸颊:“哪方面的欺负?”

    他嗓音压低出几分别有深味的暧昧。

    “哪、哪方面都不能。”苏稚杳脸一瞬彻底红透,羞窘到磕巴,也不忘同他约法三章:“你岁数大我这么多,想做什么,得经过我同意……”

    贺司屿笑意更深,多多少少被这姑娘虐得有些成瘾,她想给他戴手铐,他竟也心甘情愿呈上双手。

    “可以。”他就这么应了:“我这人不是很好,但胜在克己复礼。”

    女孩子的娇气都是被惯出来的,越惯越娇气,苏稚杳在他纵容的话中眼里藏着笑,趁在暗中看不清,大胆仰起脸,飞快地寻到他嘴唇,温软一压,在他唇角啄了下。

    下一秒又立刻躲回到他怀里,胳膊环住他劲瘦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无事发生般岔开话,低低抱怨他:“管好你自己的烂桃花。”

    她在怪他,还是过去那般的语气,半是娇嗔半是委屈,总之不管是非对错,听着都是她占理。

    他不至于同小姑娘争这个。

    她怪罪,他就受着。

    唇边女孩子温软的触感回味悠长,他勾了勾唇,轻声:“明白了。”

    萨尔兹堡的夜晚宁静舒适,这座临界奥德边境的古堡山城,迷人且梦幻,没有大城市里刺目的霓虹,也没有人声喧嚣的拥扰,有的可能只是从远方轻轻扬来的莫扎特音符,伴人入睡,沉浸于旖旎的春梦中。

    苏稚杳就这么睡过去,在他的拥抱里,安心地一宿好眠,一回都没有醒过,似乎连梦都没有做,睡得十分安稳。

    清晨干净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碎金箔般落到眼皮上,她挤挤眼睫,慢吞吞转醒过来。

    房间很亮,她独自枕着枕头,身上的被子裹得很严实。

    旁边空空的。

    苏稚杳还没能去思考一秒他在哪里,也没时间去害羞昨夜两人相拥而眠的暧.昧,一睁眼,看到大面透亮的落地窗外,天空格外地蓝,阿尔卑斯山近而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山顶白雪皑皑,半山腰蔓延往下又慢慢消融成翠绿色的旷野,天空雪山草地,三种清澈的颜色美丽地层叠在一起。

    苏稚杳在视觉冲击下清醒,起身下床,碎步跑到落地窗前,痴迷地望出去。

    没想到他的酒店,能看到阿尔卑斯山,视野还如此好。

    一时走神,无心留意身后的脚步声,直到腰肢突然被一只胳膊强势一搂,苏稚杳回魂,头都没能抬一下,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拦腰一提,双脚离开地板。

    贺司屿另一只手丢下一双拖鞋,把她光溜溜的脚往拖鞋上面放,似乎对她光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跑很不满,言辞压着一层严厉:“穿鞋。”

    “喔……”

    等她双脚乖乖套进拖鞋里,贺司屿才放她落到地面:“酒店马上送餐过来,去洗漱,衣服在浴室了,手指不要碰到水,医生稍后就到给你换药。”

    苏稚杳浅褐色的眼睛里残留着几丝惺忪,懵里懵懂地瞧着他。

    她还一句话没讲,他就念了她一通。

    “你怎么跟老父亲一样,唠唠叨叨的。”苏稚杳瘪了下粉润的嘴唇,嘟哝,含着轻微刚睡醒的鼻音。

    人家谈恋爱都是一上来就亲亲抱抱。

    只过一晚,他就变回这张臭脸……

    她素着一张白净的小鹅蛋脸,长发乱蓬蓬散在耳鬓和肩背,个子只到他肩膀左右,看他得仰起脖子,这姿势嗔怨地瞪过来,还真有些女儿吵闹父亲的意思。

    贺司屿被她气呼呼的模样惹得笑了。

    昨晚想叫她起来吃饭,结果她哼哼唧唧黏着他,睡得舒服,他就没舍得叫醒,天亮特意起早给她叫了早餐,她倒还撒他起床气。

    贺司屿顺她意,老父亲的角色扮演到底,手掌压到她头顶,揉得她头发更乱:“快去。”

    他一身白衬衫和西装裤,衬得身形笔挺颀长面朝晨光,线条紧实硬落的脸廓变得柔和,双眸狭长,薄唇微微上翘,浑身有一股迷人的雅贵。

    男人太养眼也不好,看两眼气就消了。

    苏稚杳扭捏了一会儿,不再碎碎念,趿拉着拖鞋,听话地去了浴室。

    半决赛的名次在当天中午公布了结果。

    来自世界各地共十八位钢琴家入围总决赛,按照分值,苏稚杳排名在中间。

    但苏稚杳丝毫不气馁。

    前三的分值没到她望尘莫及的程度,假如没有那根造成她唯一失误的针,唐京姝那位舅舅也不恶意针对,她完全能做到名列前茅。

    苏稚杳想着事情已然发生,不该再去为自己争取所谓破例的机会,所有人都平等,规则只能弹一回就是只有一回,她要走了后门重新演奏,其他选手不满不说,比赛也有失公允,到时她的名字还怎么在演艺圈堂堂正正。

    贺司屿似乎是能猜到她所有的心思。

    他处理事情总是一步到位,考虑周全得让人放一百个心,苏稚杳不晓得他做了什么,总归当天公布赛事结果的同时,那位唐会长就因“有失艺德”,被萨尔兹堡国际赛事主办协会永久除名。

    失去萨尔兹堡国际钢琴大赛的评审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为近几十年唯一被主办协会以恶劣行径之名踢出去的,是磨不灭的污点。

    身败名裂倒不至于,但日后他在清高的演艺界,恐怕是要饱受冷眼和嘲讽。

    颜面扫地,似乎要比一无所有更折磨。

    至于唐京姝,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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