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你找什么女妖啊: 第70章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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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准备什么,只要我们二人在就好。”

    不用拜天地,因为天地反要来拜他们;也不用拜高堂,因为高堂未必会喜悦,只要他们夫妻二人一心,这便是他最后的心愿。

    可终究是成亲,一辈子头顶重要的大事,定在明日未免太匆忙潦草。阿苗一时犹豫没有作答,下一瞬又被卫昭覆身吻住。

    “我不想等了,就明日,好吗?”

    卫昭几乎用了全部手段取悦她,最后晕晕乎乎间,阿苗被诱逼得松了口。

    “好……”

    明日就明日,明日必定是个好日子。

    第二日果然散了连日的阴云。天朗气清,是妖界难得的好天,像是上天特意在他们成亲之日备上一份喜礼。

    虽说匆忙,可总归成亲想图个热闹,阿苗找了牡丹帮忙,请她协同众妖在万春楼筹备。

    她今日要嫁人的消息犹如平地惊雷在万春楼炸开,这事太过突然又离奇。仙妖成亲,还要大张旗鼓地办喜宴,这是天下间的头一桩。

    众妖的兴奋和喜悦来得有些迟缓,反应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将阿苗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吵着——

    该怎么把万春楼布置成喜堂?哪里能买到现成又精致的嫁衣?宾客要请些什么人?婚仪上都要讲些什么规矩……

    一群红尘女妖什么也不懂。本来妖族成亲就没什么讲究,找个山头酒水一办便算礼成。可万春楼的这位新姑爷可是九天的仙使,又带着凡人的繁文缛节,这场喜宴可不能潦草过去。

    于是万春楼楼门大开,迎接四方来宾共庆这一喜事,不拘是程量街东西两头的妖,还特意请了雀妖往方圆地界递送喜帖。

    众人都在忙碌着,剪喜字、挂红绸……阿苗倒成了唯一的闲人。她一想帮着做点什么就被众妖打断,但她压根坐不住,一静下来便能感觉心跳得好快,只能强迫自己到处走分散精神,原来这便是新嫁娘的紧张和期盼。

    九衢祝还是没有回来。那晚过后他的房间便空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的踪影,用岑古镜也联系不上。阿苗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遗憾,私心总是希望今日他能在。

    她出了九衢祝的房门,迎面撞上了牡丹。牡丹行色匆匆,一上午为了这突如其来的亲事忙得晕头转向。

    “今日辛苦你们了。”

    “这话便是不把我们当姐妹,”牡丹一笑,“卫公子呢,怎么一早上不见他?”

    “哦,他去凡间拿喜服了。”

    ——想到卫昭一早便要出门,说去金陵的铺子里拿喜服。

    阿苗嘴角微微下沉,头一次像个女儿家一样耍起了小性子。

    “哪有成亲当天才去买喜服的……”她委屈。谁不想在成亲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成衣铺子的嫁衣为了贴合大众都是些简洁样式,没经过量体裁衣必然还有些地方不合身。她曾给卫昭买过一次喜服,是知道这些的。

    “谁说是现买的?”卫昭笑着看她。

    “那不然……”

    “喜服早在两年前就做好了,一直存在铺子里。我在金陵摆摊算卦那年,有一日街上迎亲队伍从我摊前路过,我抬头看了很久,等他们走后便去衣裳铺子订做了一套喜服。嫁衣是按着你的身形来做的,布料是晏台云锦,夹裙上有叶纹,刺绣选的是喜鹊登梅……”

    阿苗难以想象卫昭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定下的这套喜服。那样冷淡的一个人,平日里连一点红都不肯穿,却在那家衣裳铺子里耐心地对比着一匹又一匹红布,不厌其烦地和缝工推敲细节。

    “你那时怎么想着要去做喜服?”阿苗忍住哽咽。

    卫昭柔和了眼神,“那时……也不知能不能重回仙身,想要的得不得,日子过得实在无望,就想着等我老死便带着这套喜服落葬,留个念想而已。”

    阿苗瞬间泪眼婆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辛苦。”

    卫昭低声安慰她,“不苦,如今能让我亲眼看着你穿上嫁衣做我的妻,夙愿得偿,再没有比这更宽慰的事了。”

    ……

    看着陷入回忆不自觉洋溢起幸福笑脸的阿苗,牡丹也忍不住为他们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普天下的乐事。

    卫昭带着喜服回来,还未来得及和阿苗说上一句话,手上一轻便被三金往另一边的房间推:“别看了别看了,总得给新娘子一点打扮的时间。”

    阿苗双手捧着嫁衣,脸上映上了一团红云。嫁衣柔软、珠光细腻,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红里熠熠生辉,甚至披散着发还未上妆都已如此夺人眼目,连牡丹一时之间都看呆了。

    牡丹屏着气,仔细地为她上了妆——染黛眉、点朱唇,两颊胭脂轻扫。阿苗娇然抬眼,眼尾自然带上一丝妩媚的嫣红。

    她又将阿苗如绸缎一般的头发盘起,如乌云堆雪,层层叠叠。累累钿璎珍宝一戴,衬得她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光是上妆和盘发便花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牡丹笑着盯着铜镜中的阿苗,“本想说这样漂亮的嫁衣,卫公子当真是有心了。不过看到我们阿苗如此绝色,卫公子再好我都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

    阿苗微微低头,有些赧然。

    “不舍得嫁也晚了。”

    那声音暗含笑意,阿苗循声看去,看到卫昭也换好了喜服,一身红衣似把他从云端拽下了人间,给他添上些热闹暖意和风流蕴藉。

    他靠在门边笑着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对上,卫昭愣了神,喉结上下滚动着,整个人如同坠入云雾一般。

    牡丹嘴角一勾,赶紧从房间退了出去给两人留出空间。

    经过他身前,牡丹戏谑一句:“可别看新娘子看得误了时辰。”

    等关门声响起,卫昭这才缓过神来,偏头清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一手撑在台上,微微弯下身子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阿苗。

    阿苗被他看得有些紧张,红唇一开一合,“怎么了?哪里不好吗?”

    卫昭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了下来,他强迫自己从那点潋滟中移开眼神。每次看到她涂口脂总忍不住想亲上去,恨不得吮得干干净净,排解他心中难言的,可要是现在坏了她的妆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好,哪里都好……”难怪牡丹说舍不得,连他看了都觉得自己不配得。

    “这身嫁衣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阿苗忍不住伸手摸摸袖口上的金线刺绣,指尖上微微起伏的触感让她无比安心——这不是一场梦,她真的要嫁给卫昭了……

    “不必谢,你也曾送过我一件喜服。”

    想起往事,阿苗忍不住笑了。那时强迫卫昭穿喜服是为了让隐婆将他带去隐界,但也有自己恶意捉弄的念头在里面。

    “唉,亏大了。”她故意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已经是个二婚身了,早知就不把你送去隐界了。”

    卫昭笑着重捏了一下她的手,“胡言乱语……”

    “两位新人,该出来拜堂啦!”万春楼中年纪最小的狸猫妖在外笑着喊了一声,又捂着脸害羞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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