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为妖之半妖月妩: 第一章:去母留子狠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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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大陆,绛月国帝都,百昆城·城南,圣武王府。
    卯时二刻,三进三出的独立院子,柏寿苑正厅。
    威威正堂上,坐着位年近六旬,气势威严的一府主母,段·李氏端着居高临下的身势落座于主位的紫檀木大方椅上。
    堂下依次座着回娘家省亲的长女段芙蓉,次女段玉兰,二人眉眼间似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时不时的神情飘忽,表情诡谲。
    老妇衣着奢华,头发霜白,嗓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今日,那外族女子情况如何?”
    她口中所谓的「外族女子」正是段家七子段辰疆的结发妻子——妘裳,住在北边的听雪苑。
    “回禀老夫人,七夫人还未有顺利生产的迹象,恐…怕…”下边儿跪地的老仆终究是不忍往下说:若是再不及时救治,恐怕是一尸两命。
    说起来,这妘裳二十二三年纪,常日里见她时,那纤瘦的身形并未因孕肚而变形,一头自然卷的长发呈银月之色,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轮廓显得高贵而独特,凝脂如玉的肤质让她看起来比所有人都高贵,优雅。
    “今儿,都第四天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可妘裳这些让他人羡慕嫉妒恨的优越条件在这个段老夫人心里,连个老嬷嬷,小丫鬟都不及不上。
    “果然是个收账的!”段老夫人嘴上如是说着,却抬手起身,准备去听雪苑瞧瞧。
    此时,段家两个天之娇女,外嫁为妇的女儿下巴一转,目光交接,算起来,那消息应该快传回府中了,随即,段芙蓉若无其事间看了一眼门帘处的小丫鬟。
    那丫鬟知趣儿的朝后退了几步,转身进屋内换了一种香焚燃,而这一切,没有惊动任何人。
    “母亲先别着急,您大寿在即,且又是长辈,这产房血腥气重,怎生去得?何况,那外族女子乃一个小辈兒生产?!这女人生孩子本就生死在天,她若能平安生下老七子嗣,也说得上有功于咱们老段家,到时,您再辛劳走这一趟也无人敢置哙一句半言!”段芙蓉瞅着自家老娘眼中的不忍,那到底是老七的血脉,生怕她会心软:“再说了,母亲;何必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分心劳神?那妘氏半点灵力都没有,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好的?”
    就是这么个修炼又废,又无靠山,无家世的女子,却偏偏成了他们圣武王府的嫡系儿媳,这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是!若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子嗣也如她一般不能修炼,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天下,长大后即便是因着咱们府上的威望不必与人为奴为婢,也定然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废物,将来我们老段家脸面何在?”次女段玉兰端着刚剥好了皮儿的灵果儿走向前去,用金镶玉叉,叉起一块递去段李氏嘴边:“你们跟个撐梁柱似得杵着干嘛?还不再去一趟听雪苑探听探听?!”
    闻言,段李氏浊黄却不失狠辣的眸子寒光迸射,布满皱纹的嘴角单边勾起:“也是,女人哪能因为怀个娃就金贵了!老身可是为咱老段家生了七个娃,也没她那般矫情!”
    说完,咬了一口段玉兰地上来的灵果儿,果肉的酸甜味儿恰到好处地冲击着味蕾,咽下去后还能口齿留香,段老夫人心里也顿觉舒坦多了。
    “娘说得对!”段玉兰笑颜迷迷地瞧着段老夫人咽下果肉,露出小棉袄般贴心的笑容附和道:“娘,您说那女人到底是真个失了忆的人,还是别国派来的细作?五年了,至今也不知她到底从何处而来,她也说不出自个儿到底是七国中哪一国人氏,着实奇怪。”
    “细作?不应该吧!”哪有细作会去四面山那种地方的?段李氏蹙眉作答:“按老七所言,这妘氏当年在四面山被魔族人围攻毁了丹田,幸得他所救,并将她带回圣武王府养伤。”忆起当年,因妘氏失了记忆,只凭着她腰间的一方玉佩,上靣刻着一个「妘」的字样,推测出她极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贵人。
    段辰疆便叫她:妘裳,并坚持要娶她为妻。
    段芙蓉察言观色,见自家老娘面儿上的神色,貌似对那妘氏更添了几分不满,心头甚喜:“说起来,这满朝文武不知多少高门贵女想要嫁入咱们圣武王府,老七为何偏偏要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族女子,真真是奇了怪了。”
    举国皆知,这段家七爷可是圣武王府的宝贝疙瘩,自幼便天赋卓绝,三岁时,便被仙门高人收为亲传弟子,是天下人口中的绝世天才。
    说起这个,段李氏心中怨气更甚。
    “这妘氏简直就是个妖妇,我们七弟好好一个风华卓越的男子被她迷得昏头转向,连娘您这个生身之母的话都不听,您都不知道,这外边的人如何奚落我们老七;撇下好好的名门闺秀,帝都千金们不娶,非要娶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贱胚子!”段玉兰赶紧添了一把火:“至于娘您说起过的那方神奇古玉,指不定也是从何处得来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所有物!”
    听完两个女儿的一番话语,更让段李氏心中的厌恶增添不少,越想越气,方才想去听雪苑瞧瞧的心思也瞬间熄了去。
    正如两个女儿说的,这帝都城中贵女千金适龄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门当户对的更是少之又少,若是错过了,老七的下半辈子怕是要悔恨终身的。
    所以,就算她怀着孕又如何?若是生下个正常的男胎,她甚至想过去母留子,再给老七娶个门当户对的。眼下,继续操持秋夕祭月的祭祀礼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这祭祀礼…”段玉兰才刚瞧见自家老娘面儿上的神色,猜着可能是想到了祭祀礼。
    就瞧见门外一身着青蓝布衣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告老夫人,七爷…七爷在回府路上途…途经绛月之森,被魔族围攻,殁了!”
    “什、什么?”段李氏闻言「蹭」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胸中万分剧痛袭来,皱巴巴的唇顿时泛白,腿脚一软,直挺挺地栽进宽大的椅座。
    段芙蓉和段玉兰目光频频交汇,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计谋得逞后的兴奋。
    绛月国战神「圣武王」段擎天在五年前与魔族大战的战场上英勇战死,同去的还有长子、次子。
    五年来,圣武王府愁云惨淡,但这一门英豪之气涤荡天下,无不为之赞叹、惋惜。
    好在五年前,自小在外求艺的圣武王之七子段辰疆归来,于朝堂上接下重担,子承父业,继续领兵御敌。这才让摇摇欲坠的绛月国寻得一线喘息之机,五年后,老段家再度传来噩耗!段李氏年迈的身心怎能承受得住?何况内屋那诡异的香料早已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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