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婢: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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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三贯钱呢?为了方便放,她特意托了人拿到外头换成了三个银角子,每每存了更多的铜钱,就拿出来数一数,像过冬的松鼠存粮食一般,摸一摸看一看自己的银钱,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而现在,小木箱子里,除了二十几枚铜钱,就剩下几个还没绣完的香囊,空空如也。

    沈妙贞顿时如遭雷击,在看到锁头松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好,可是当真的看到银子没了的时候,就算被纹枰欺负被徽墨敲打警告,她也没流泪,现在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的银子没了,她辛辛苦苦攒了三年,省吃俭用赚的三两银子,全没了。

    沈妙贞只觉得如遭雷击,她自入裴府卖身为婢,一个杂役丫头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发了月银她一枚铜板都舍不得花,全都攒起来,逢年过节连使银吃些好些的吃食她都舍不得,一枚铜板一枚铜板的攒下,才攒了这么点积蓄。

    她想嚎啕大哭,却只是委屈的抱着小木盒默默流泪,哭了一场,眼睛都哭肿了,稍微平复了情绪,沈妙贞擦擦眼泪,心知肚明,有人偷了她的银子。

    而且这个人除了同屋的纹枰没有别人。

    她自己偷懒不去采梅露,沈妙贞没奈何,只能自己的去,恰逢那天大雪,她只能以梅雪代替梅露,竟然歪打正着,得了公子的青眼。

    如此冒头的事,纹枰却觉得她是钻营,抢了她的机会,怀恨在心。

    沈妙贞虽然表现得不声不响,不愿跟别人起冲突,可不代表她当真是个傻子,能在老太太房里与黄鹂这么一位大丫鬟交好,除了勤勤恳恳干活,对朋友胎心挖肺,还有便是有眼色。

    纹枰用绣绷子砸了她的手,只要她能出气,她并不在乎,能拿到每月二百多个大钱的月银,受些委屈她也甘愿。

    这些丫鬟的勾心斗角也并不少,她初来乍到没站稳脚跟并不想起冲突,叫公子觉得她是个惹事的祸头子,但这并不代表,她万事都要忍气吞声。

    千不该万不该,纹枰不该动她的银钱,她抠抠搜搜省吃俭用存下的银钱!

    纹枰为什么那么有底气,因为她是家生子,她跟徽墨是沾亲带故的表姐妹,徽墨的双亲是府里很有脸面的二管家,纹枰的爹娘也是管着郊外庄子的管家。

    她明目张胆偷她的钱,不就是欺负她没根基,料定身为大丫鬟的徽墨不会帮她,公子也不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可惜,公子对她说过,要是有谁欺负她,可以同他说的。

    虽然她并没有把这种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但现在她也没有办法,没人能给她做主,没人能帮她,她只能求公子,能发发善心管一管。

    赌一赌,公子能给她讨回公道。

    沈妙贞打定了主意,擦擦眼角的泪珠,抱着小木箱,就去寻公子。

    这个时间段,公子已经用完了午膳,小睡过后,应该在看书,而今日当值的应该是徽墨,大丫鬟羊毫爹娘病了,告了假。

    沈妙贞抱着小木箱进了正院,公子并未在房中,而是在小院的木桌前品茗,不仅徽墨在一旁服侍,就连纹枰也在。

    纹枰一瞧她怀里的小木箱,顿时慌乱起来,不过她瞅了瞅徽墨,心里却有了些底气,不管如何,徽墨总会向着她,况且她有没证据,难不成公子还会为了这么个二等丫鬟,叫她这个阁中老人没脸。

    她才不信。

    因前几日下了雪,如今雪还没化完,庭中也有一颗价值万金的绿梅树,如今开的正好,雪落在上头,边品茶边赏梅,裴境虽并不喜欢故意附庸风雅,却也爱这种闲适惬意,若不是因为有冬假,他也没有这种闲功夫坐在这里吃茶赏花。

    见沈妙贞进来,一抬头,正瞧见她哭得像是两颗桃子似的眼睛。

    这姑娘面黄肌瘦的,唯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称的上明眸善睐,如今哭肿了,显得好不可怜,好不憔悴。

    裴境便先有了一些可怜,当即问:“你这是怎的了,谁把你惹的哭成这个样子。”

    沈妙贞眼睛一酸,又欲掉眼泪,生生忍住,跪下道:“请公子为奴婢做主,奴婢的银子被人偷了。”

    偷了?

    裴境还以为是谁给了这孩子脸色瞧,才把她惹的这样委屈,不过想来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哭,毕竟手被砸伤,被徽墨给了下马威,都不曾主动对他告状,一个默默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好孩子,又怎会因为受了一些委屈,就主动要他做主呢。

    裴境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连丫鬟小厮之间互相倾轧都不愿容忍,更何况是偷盗之事。

    “你先起来,细细说来。”

    裴境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院子里的人,尤其在徽墨纹枰两人身上,顿了一顿,徽墨满脸茫然,纹枰缩着头。

    沈妙贞不再跪着,起来后整理一番思绪便说了起来。

    “奴婢今儿得了公子的话,便回去休息,想起来答应给老太太房里的黄鹂姐姐做的被面还没绣完,便从柜中取出来,却发现我放银子的小箱子,上面的锁头被人动过了,奴婢心慌还以为是自己没锁好,便拿出来点了点里头的东西,里头的三两银子,不翼而飞……”

    说着,沈妙贞又难过起来:“那是奴婢整整攒了快三年的钱,好不容易攒了三贯,因铜钱拿,特意托人换成的银子,放在箱子里头,是奴婢的辛苦钱啊,就这么没了。”

    裴境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这木箱上的锁头一直锁住的,而如今被撬开,只能是被偷,你们住在内院,闲杂人等等闲不能进流风阁,丫鬟们之间有来往,也有嫌疑,不过我怕是院子里出了内贼。”

    徽墨想要说话,一对上裴境严肃的脸,身子抖了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银子丢了多久,可还记得?”

    “昨夜上值前,奴婢把绣品放里面去,还看过,不曾丢弃。”

    裴境对她招了招手,叫她把小木箱放在他面前,细细打量,这小小的箱子通体暗红,没有上漆油便呈现一种缎子般的色泽,居然是紫檀木制成的。

    箱面很旧了,是有些年头的旧物,却仍能看出箱面用的是犀皮漆工艺,中间一副花鸟却是螺钿,紫檀木木材名贵,哪怕只是这么个小小的木箱,便比三两银子贵重不少,更别说花鸟螺钿与犀皮漆,更不是寻常百姓家能买的起的工艺。

    犀皮漆如今是不实行,不过在二十多年前曾在西京很是风靡过一阵。

    端砚卖身为奴,想来家中过得艰难,她为何会有这种贵重妆盒,还是多年前的旧物。

    裴境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很快便被抛到脑后。

    她这箱子里,除了几个绣的精致的荷包和十几个铜板,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就算那三两银子找回来了,也没有她这小箱子值钱。

    她这小箱子虽贵重,可侯府的小姐们谁没见过好东西,这种妆盒也从来没当过心头宝的。

    做出如此买椟还珠的事,必然是眼皮子浅的丫鬟小厮所为。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偷盗之事,事关品行,流风阁居然也有这般手脚不干净的人,就先从内院查起吧。”

    “空青,封了院门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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