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91、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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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拒绝。

    说,你朋友的情况比你严重无数倍,就算你们帮他斩断了摄入源,那种空虚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身体深处,终其一生,都将不停歇地寻找能替代幻乐的慰藉。

    血族使用毒液控制人类,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最后他对宁秋砚笑了笑,说:“知道荣奇是你的朋友,只是顺手帮了一把。我和关珩已经形同陌路,你就不必对他提起我了。”

    那长长的黑发披在大氅上,如缎如瀑。

    离得近了,在这张看似年轻、时光凝固的面孔上,能观测出岁月痕迹。

    这人转化时比关珩年长。

    他特地这么提一句,说明他与关珩相识,说不定曾是朋友,有过不浅的渊源。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宁秋砚提及自己,那很难说。

    有时候宁秋砚很难揣摩到别人的心思,尤其是这些血族。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关珩只给了宁秋砚十五分钟时间。

    背着荣奇走出俱乐部,宁秋砚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外面更黑了,他思绪纷呈,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帮忙时,把他吓了一跳。

    “先生吩咐过,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黑衣人颔首,“我会将人送回酒店,通知他的家人。”

    荣奇这样子没办法回学校去,关珩的处理方式是很对。

    宁秋砚回过神,将仍在昏迷发抖的荣奇交给了黑衣人:“如果他醒来有什么问题话,叫他打给我。”

    黑衣人说:“是,您放心。”

    宁秋砚点点头,望着形容枯槁的荣奇,随后重新骑上单车,一路回到了黑房子里。

    偌大的房子已经不再那么空了。

    家具仍然很少,但生活的必需品都齐全,宁秋砚添置了投影仪、软垫,落地灯,还在衣帽间准备了扩香石,悄悄问了康伯关珩平时所使用的熏香品牌。

    关珩的机票是下周三的,他信守承诺,将在四月初如约而至。

    宁秋砚脱下围巾,跪坐在软垫上,脑海里不断回想刚才那人说的话。

    他是因为关珩的毒素,才产生了爱慕与欲望吗?

    所以,他才会在最初献血之后做那些暧昧的春-梦。

    因为被咬过,所以……不自觉地向关珩臣服。

    不。

    宁秋砚很快打消了这个的念头。

    不是这样的。

    他喜欢关珩,不会是因为关珩的毒素。

    早在正式献血之前,在那个突然停电,鹿冲进大宅的夜晚,在他慌不择路跑进树林,被关珩从即将碎裂的薄冰上抱离的夜晚,在他见到关珩的第一面,他好像就喜欢上关珩了。

    除了确定关系后他在关珩少有的频繁吸血中产生了不可自拔的欲望,在那之前,他从没对关珩的毒素上瘾,最多也只是在暗恋的情况下,渴望过被关珩的尖牙刺穿——不是渴望毒素,仅仅是渴望关珩本身,渴望关珩带给他的、独有的疼痛。

    关珩会询问他是否成年,是否考虑清楚,是否愿意接受交付。

    而不是以毒素控制他。

    如果不是好奇心作祟,跟着ray撞破了血族的秘密,他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被咬过,永远都不会真正踏入血族的世界,窥见血族的秘密。

    宁秋砚很清醒。

    他知道关珩一直都将他保护得很好。

    从协议伊始,到后来分开的六个月,关珩都是更加克制的那一个。

    就算关珩真的是苏见洲眼中因重病避世的绝症病人,在经过那么多的相处与了解后,他也会喜欢上关珩的。

    可是,如果被吸食者会对毒素持有者产生这样的羁绊是基于生理的事实,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呢?

    陆千阙没有,凌医生没有,连关珩也没有。

    宁秋砚发现,原来他已足够信任关珩,超过世间任何。

    得知这件事后他竟然没有首先怀疑自己的感情,而是认为这其中一定有某些原因,关珩没有说,或许对方夸大其词,或许是那根本就是假的,也或许根本就不重要。

    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将出神的宁秋砚唤醒。

    是陆千阙发来的信息。

    陆千阙:[小狗狗接到朋友了吗?]

    血族内部消息互通,陆千阙应该是在哪里听说了宁秋砚去迷失俱乐部的事,特地来问他。

    宁秋砚回复了陆千阙,想起自己离开后还没有告诉关珩,赶紧拨通了关珩的电话。

    “先生。”他说,“我到家了。”

    不是宿舍,是荆花路47号,是家。

    关珩那边很静,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嗯。”

    “谢谢您。”宁秋砚回忆俱乐部内部的情景,免不了汗毛倒竖,仍然有些后怕,“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关珩语气平淡,没有波动地问:“不会什么?”

    仿佛矮身坐在地毯上,被关珩由上往下的审视着。

    宁秋砚做了不好的事,在被惩罚的边缘试探,需要主动承认错误才能让关珩满意。

    他乖乖地说:“不会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手机另一头的关珩接收到,像无形的手,穿越两个时空来到宁秋砚面前,摸了摸宁秋砚的头:“你知道就好。”

    事情告一段落,紧绷的弦放松。

    宁秋砚总是依赖关珩的,他问关珩:“荣奇以后会好吗?”

    还是没能马上就放下荣奇。

    “这要看你想要的‘好’是哪种程度。”关珩很有耐心地说,“还要看他个人的意志。有些事要坚持下去很难,但是要放弃却很简单。”

    宁秋砚想了想,告诉关珩:“我刚才在俱乐部里碰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才不想要去猜测对方的真正意图,总之先告诉关珩就好。

    他形容了对方的外貌长相,将最后那句话也复述关珩,说:“对了,上次碰见琼斯先生的时候他也在。他到底是谁?您认识吗?”

    “秦惟之。”关珩说,“一个故交。”

    “是李唐,郁教授他们那样的故交?”宁秋砚回忆春节那晚来渡岛的客人用来打比方,问,“他为什么说已经和您形同陌路?”

    关珩回答:“不,比他们要早很多。他曾是我父亲的一位幕僚。”

    宁秋砚吃了一惊,竟然那么早?

    那么,对方成为血族的年龄应该和关珩差不多。

    “像我昨天和你说过的。”关珩道,“他就是那个不足轻重的过客。”

    这样人忽然冒出来,宁秋砚直觉原因不简单。

    尤其是对方还和瓦格纳·琼斯在一起,陆千阙说,琼斯先生试图拉拢关珩回到血监会,而关珩与他们的理念不合。

    瓦格纳·琼斯不仅培养大量新生儿,还和“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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