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爹是当朝首辅: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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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听澜握住她的腕子,提醒她这么大的女孩最要面子,又是过年,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等到过了明天再说。

    怀安问:“怎么啦?继续呀……”

    被大哥捂住了嘴。

    怀莹脸色惨白,因为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诗,出自来京路上悄悄看过的话本,《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怀薇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长辈们的反应,便猜想不是什么好出处,不禁为妹妹担忧起来。

    所幸满室长辈并无当场追究的意思,怀莹讪讪坐回椅子上,有些无措。

    怀安乌黑的眸子东瞅瞅西看看,气氛不对,显然有瓜!

    陈氏展颜一笑,打圆场道:“怀安替姐姐来答。”

    怀安:“……”

    吃瓜吃自己头上了。

    祖母这样说,怀薇只好继续翻牌:“右边三四添作七。”

    怀安一听,是个七牌,三点绿色连成一字形,四个红点聚在一起。

    他还是有几分急智的:“万花丛中一枝绿。”

    怀薇带着笑眼,无奈看他,也行吧。

    于是又翻一牌:“当中幺五似落花。”

    一点红幺五点绿,怀安又会了:“万绿丛中一枝花。”

    满堂笑声骤起。

    “万花丛中一枝绿,万绿丛中一枝花。”怀远笑道:“这样也可以啊?”

    怀安不以为意,反而问:“你就说押不押韵,象不象形吧?”

    “既押韵又象形,”陈氏哄道:“怀安答得好。”

    怀薇因笑道:“祖母别急着夸呀,还有最后一句。”

    “好好好,肃静肃静,都听令官的。”陈氏故作严肃,满室安静。

    只见怀薇将三张牌凑成一副,道:“凑成便是拦路虎。”

    绿牌部分像一座山,红牌部分如一只虎,同样也是象形。

    怀安还未开口,芃姐儿突然从老爹身上跳下来,答道:“武松上山打老虎!”

    她早就醒了,被这群无聊的人吵的睡不着。

    全家先是一愣,随即满堂喝彩。

    童言童语虽然幼稚,但芃姐儿竟在一问一答中明白了游戏规则,足见又是个极聪慧的孩子。

    沈聿本就带着酒意,一想到自己以后即将以“才女她爹”的身份名留青史,激动的将芃姐儿搂在怀里,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谢彦开还曾向他炫耀自己有个才比谢道韫的女儿——开什么玩笑,“谢道韫”明明在我家!

    许听澜:“……”

    她愣愣的看着丈夫,就连殿试高中也没见他这样笑过……虽然好笑,也不至于笑抽过去吧?

    满堂笑语之中,“小令官”怀薇宣布:“怀安和芃姐儿都是头名!”

    恰好今年是虎年,陈氏拿出事先准备的彩头——带在腕子上的小金虎,每个孙辈都有。

    怀安到底没撑过子时,挨着炉子,偎着大哥打起了瞌睡。

    再醒来时,芃姐儿已经被抱回屋里睡了,哥哥姐姐们还在剥橘子聊天,二叔二婶还在,爹娘不见了。

    怀安睡眼惺忪间,便见娘亲从内室出来。

    娘亲通身五品宜人的命妇吉服,云肩通袖袍,金线梁冠,凤钗挑牌,翠叶珠花,两鬓带金掩鬓,耳带金灯笼耳坠。端庄秀丽,步履款款。

    老爹跟在娘亲后头,一身圆领宽袖的青色公服,峨冠博带,皂靴绫袜,衣上禽鸟登云,振翼欲飞。

    怀安呆呆地,微张着嘴,好一对珠联璧合的绝世美人啊!

    正旦日,品官按例要给皇帝上表,入宫拜年,命妇要给皇后拜年,皇帝要赐宴,还要祭天地、拜太庙,诸多繁文缛节,好不忙碌。

    沈聿的目光在怀安身上扫过,吩咐怀铭:“铭儿带弟弟睡觉去吧,这孩子困傻了。”

    第72章

    新年伊始, 朝日微醺,笼罩整个大内宫城。

    皇鼓乐声中,百官与公卿齐聚午门, 着不同颜色的公服,梁官革带,执象牙笏,由左、右掖门而入, 在丹墀东西列班,面北肃立。

    接着,皇帝在皇极殿端坐。

    丹墀四角响起威严的鸣鞭, 在礼赞官的唱喝声中, 百官向皇帝行四叩之礼。

    鸿胪寺致辞官代百官致辞:“兹遇正旦, 三阳开泰, 万物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①

    皇帝道:“履端之庆, 与卿等同之。”②

    百官拱手加额, 山呼万岁。

    接着是皇帝致辞,百官跪听,冗长繁复的仪式结束之后, 便是皇帝赐宴。

    光禄寺的酒菜依旧照常发挥, 做的十分很难吃,冷酒冷菜冷扁食, 拿到寒风呼啸的殿前广场宴请群臣。

    相比之下, 许听澜的处境要稍微好些。

    中宫已故, 命妇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按例只需在殿外叩首, 但因太后要见此次赈济流民的官员家眷,许听澜也被叫进殿内,与那些勋戚贵妇一道,陪太后说话。

    太后是个慈祥温和的性子,又年事已高,从不理会前朝庶务,无非过问几句家务事,且许听澜在这等场合处事,一向谨慎稳重,多听少说,没必要表现的太出挑。

    宫人奉上茶点果品,鲜艳的柑橘旁边各有一小碟切的粗细混匀的黄瓜条。

    除了许听澜外,其余命妇均是面面相觑,勉强谨守着礼议,不敢交头接耳。

    “这是祁王府今年献上的节礼,叫个什么’迎春瓜’,哀家一看,这不是黄瓜吗?居然在三九天里长了出来,还取了这么个喜庆的名字。迎春好啊,寒冬过尽迎春来。”

    众人这才敢出声附和,夸赞其稀有珍贵。

    又说了好一阵子话,直至前朝大典结束,太后才主动收住话头,赏了每人一串品相上乘的东珠,放她们告退出宫。

    此时已是辰时正,太阳东升,高高挂在天上。

    夫妻二人在宫外汇合,在马车里卸去冠戴公服,换上寻常衣裳,一路驶到淮扬楼,直上雅间叫了一桌好酒好菜,躲开儿女烦扰,小酌三杯,美美的吃了一顿。

    回到家里,怀安围着他们绕了三圈,奇怪的问:“你们怎么换衣服了?”

    “前院换的。”沈聿托词道。

    芃姐儿扑到爹娘身上,闻闻这个嗅嗅那个,咦?还带着花雕味呢。

    “怎么像个小狗似的。”沈聿有些心虚的抱起女儿。

    “清炖狮子头!”芃姐儿准确说出一道菜名,正是夫妻二人背着他们点的菜之一。

    “咳。”沈聿干咳一声。

    许听澜顺势将芃姐儿抱手里,大步往院儿里走:“芃儿想吃清炖狮子头啦?娘亲这就给你做。”

    “不用了,不用了……”芃姐儿娘亲被抱着越走越远,朝老爹伸出小手求救。

    沈聿视而不见,低头看向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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