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爹是当朝首辅: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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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许听澜搁下账本,拿出一沓稿纸:“怀莹去年及笄,有几家跟我提过的,都不尽人意,我便托了妥帖的媒官。”

    沈聿刚瞥了一眼,不禁惊呼:“我的老天!”

    只见那厚厚的一沓稿纸上,每页都记录着一位未婚官宦世家子弟的资料,姓名籍贯,家世人口,年龄序齿,大致相貌……甚为详尽。

    “半个京城没成婚的男人都被你扒拉出来了吧?”沈聿弱弱的问。

    “十五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不在。哦,有功名的可以放宽至二十五。”许听澜道:“都是媒官整理好的,一目了然。”

    沈聿咋舌道,现在的媒官办事效率这么高了吗?如果地方中央各衙门的官吏也能这样做事,国朝何愁不中兴啊!

    “咳。”沈聿干咳一声,装作低头看书,手里的书本“哗”的翻过一页:“不急吧,咱们家的女儿还愁嫁?”

    “那自然是不愁的。”许听澜想了想,又道:“你们兵部、礼部……还有翰林院的庶吉士中,有没有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也不必非得是家世显贵的,清白耕读之家也好,但要人品学识好。”

    沈聿想了想,年轻的官员倒是不少,有没有妻室还真不清楚。

    许听澜见丈夫这副态度,不免有些着急:“那是你的亲侄女啊,二叔人在保定,弟妹身子弱,深居简出的,不能干我一个人着急,你也要上点心啊。”

    沈聿道:“甍儿过些日子,可能有话跟你说。”

    “我在说莹姐儿的事呢,甍儿毕竟是男孩子,又未得功名,不急的……”许听澜话音戛然而止:“你的意思是……”

    沈聿道:“你儿和他表哥近来鬼鬼祟祟的,是在筹钱置宅子呢。”

    许听澜愣住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加起来不到三十岁,要在京城买宅子?

    转念一想,怀安也不是没买过,郝家胡同的书坊不就被他买下来了么。

    “甍儿想娶怀莹,没个独立的门户又不敢提。哥俩便商量着,在隔壁胡同选了一座两进的小院子,修缮一新,用来做新房,再向长辈坦言。”沈聿道。

    许听澜卡了半晌,才将这些信息全部消化。

    “倒是我的疏忽,你这样一说,这两个孩子确实从小要好。”

    沈聿道:“小孩子凑头玩耍谁会当回事,说到底,还是要弟妹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听澜问:“你买通他们身边的小厮了?”

    提起这个,沈聿嗤的一声笑了:“你儿前天背书打瞌睡,说梦话,还能一问一答,没几句便被我套出来了。”

    许听澜啼笑皆非,觉得好玩,饶有兴致的说:“你把他抓来,我问问他。”

    雨水洗过的院子带着泥土的清香,怀安陪芃姐儿蹲在石凳上斗蛐蛐儿,正玩的高兴,就被老爹拎回了屋。

    许听澜开口问道:“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娘?”

    面对爹娘审视的目光,怀安飞速回想最近偷摸做过的事——好像有点多呀。

    “您说哪件事?”怀安问。

    沈聿一听,嚯,料挺足啊。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猜呢。”

    怀安:……

    那就只好猜了。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万一开海了呢,市面上丝绸和棉纱的价格至少翻五倍,此时不囤货更待何时?”

    许听澜:……

    “不……不是这事儿吗?”怀安又思索片刻:“我是替太子写过两篇字,就两篇,混在一沓功课里,还差点被师傅看出来,后来就没再写了。”

    沈聿:……

    “也不是吗?”怀安挠挠头,绞尽脑汁的回想:“昨天我雇人去天津卫挖了两筐沙,打算运回来给芃儿砌个沙池。”

    “上个月拿娘亲的胭脂画画,摔碎了,偷偷放回去了。”

    “上上个月不小心在爹收藏的孤本上按了个手印。”

    “上上上个月……”

    许听澜去翻妆奁,沈聿去翻书架。

    “哎?”怀安道:“还没说完呢,怎么走啦?”

    第142章

    等夫妻二人反应过来时,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事还没问呢。”许听澜道。

    “臭小子,学会声东击西了。”沈聿咬牙道:“有种他就别回来!”

    “怀莹的事怎么办?”许听澜问:“明天的宴会还去不去?”

    他们本来要带着两个侄女去赴袁家的赏花宴,袁阁老家三房长子与怀莹年纪相当, 学问不错,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听说沈家的侄女及笄了,袁夫人给许听澜下了请帖,袁阁老给沈聿下了请帖, 意思十分明显,邀沈聿代替沈录相看女婿,要是时机恰当, 两个孩子兴许也能远远看上一眼。

    “怀莹自己愿意去吗?”沈聿问。

    结合陈甍的事, 许听澜恍然大悟:“我说这段时间, 怀莹怎么总不舒服, 今天头疼明天脚疼后天肚子疼,有时才好好的在院子里踢毽子,说不行就不行了, 郎中也看不出什么病, 我还当她女儿家容易害羞呢。”

    沈聿笑道:“由着她吧,明天你只带怀薇和芃儿去,我就不去了。”

    ……

    怀安从院子里逃出来, 跑到前院投靠表哥。

    陈甍已经打散了头发准备睡了, 只穿着中单,哈欠连天的来给他开门。

    怀安冲进屋里, 气喘吁吁的说:“表哥, 快插门!”

    “干嘛?”陈甍啼笑皆非:“在自己家里插什么门?”

    怀安已经瘫坐在凳子上, 翻过扣在托盘里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灌下去。

    陈甍还是将门插上了, 低头一看,这家伙还赤着脚呢,惊讶的问:“你怎么连鞋都没穿?”

    “跑的太急路上掉了。”怀安道。

    陈甍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双靸鞋,类似后世的拖鞋,平底无根,用布帛做鞋面。又叫小厮来打水进来。怀安洗漱换鞋,毫不客气的爬到陈甍的床上。

    怀远早听到了声音,写完手头的功课,也跑过来凑热闹,见怀安果真又被撵出来了,幸灾乐祸道:“你说说你,一个月被撵出来七八回,到处流浪,索性搬到前院来住吧。”

    “我也想啊,爹娘不同意。”怀安用两只手指一指双眼,阴恻恻的说:“他们说,会一直盯着我。”

    逗得兄弟二人前仰后合。

    “这次又是为什么?”陈甍问。

    “都是为了你和堂姐呀!”怀安道:“爹娘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套我的话,这话由我来说多不合适啊,我给他们来了个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说着,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两人面面相觑,怀远道:“你也太实诚了,竹筒倒豆子的往外抖,你不挨揍谁挨揍?”

    “年轻人,一看就缺乏经验。”怀安自鸣得意的说:“这种化十揍为一揍的机会是最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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