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哥哥: 二十三岁(醉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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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和她绝交。

    她害怕这样的后果。

    常常分不清自己对孟屿宁到底是何种情感,如果仅仅只是儿时亲昵的青梅竹马情谊,又怎么会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内心深处害怕一旦把这种感情理清,就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逃避是她唯一能护着不让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狼狈的盔甲。

    于是她怎么也不肯说,好脾气的男人也渐渐失去耐心,眉宇微拧,有些动怒。他没将这件事和小时候她调皮捣蛋的程度联系起来,茶褐色的眸子里有无奈,但更多地是对她的失望,淡淡地,也不明显,仿佛他这些年对她的纵容和期望都被消磨殆尽。

    也不知道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多久,孟屿宁的风衣里兜微微震动,他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孟屿宁微叹气转过身背对着雪竹接了电话。

    “喂,我刚到家。我想缓两天回去,课题麻烦你帮我跟教授先请个假。”

    说完这句,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孟屿宁回头看了眼雪竹。

    男人捏着眉心,又叹气,嗓音清冽微哑:“是我妹妹的事。”

    “……”

    几句简短的对话,孟屿宁最后说:“好,江颖,谢谢你。”

    挂掉电话,再回过头想对雪竹说什么时,她已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拿过了那张纸,然后当着他的面,将纸对折撕开,又接着撕成了一条条、一片片,再丢进垃圾桶。

    “我知道错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念书,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高考上,”雪竹微启唇,声音有些压抑,哑哑低低地,“你不用特意为了我赶回来,快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终于愿意和他对视。

    很容易从他反射的镜片中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眼睛红红的,丑死了。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雪竹勉强对孟屿宁笑了笑。

    她眼里有光,但并不是从前那温暖明亮的光。

    孟屿宁心疼地用柔软的指腹替她擦去眼泪,轻声说:“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雪竹偏头,推开他的手。

    男人悬停在空中的手顿时有些尴尬地僵住,指尖余留的泪珠还温热。

    她的回避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落入冰点。

    你和江颖姐姐在一起了吗?

    雪竹很想问。

    或许会有一定的可能他给出的是否定,可于她而言并没有意义。

    他和江颖未来还会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但他们的时间早在彼此都长大的那一刻结束了。

    这一刻雪竹的抽泣变得无比安静,藏在喉间的哭声被死死压抑,只有眼泪在不停往外倾泻。

    还没有来得及被拒绝的心意,他甚至都不知道,雪竹撕掉了这份没有署名的情书,也代表这份心意不再需要他知道。

    他们长大了,渐行渐远。

    隔阂将曾经的无话不说变成无话可说。

    这一刻她甚至想,如果没有喜欢孟屿宁就好了。

    也许这时候她根本不会怪他,明明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就是忍不住委屈,也忍不住怪罪。

    所有转学程序尘埃落定后,班主任连同班上同学给雪竹办了一场热闹的送别会。

    祝清滢也打电话给她,哭着在电话里骂她没良心,本来只是隔了一个市,寒暑假还能见,现在可好,就连寒暑假也别想见了。

    走的那天,雪竹背着包,爸爸替她拖着行李箱,在候车室等火车。

    妈妈没有来送,爷爷奶奶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也没法过来送,父女俩挨坐着,裴连弈在看手机,雪竹塞着耳机听歌,父女俩从前都是开朗的性格,但现在谁也没说话,嘈杂的候车室里,他们的安静显得尤为奇怪。

    此时列车广播的女声提示,父女俩坐的这趟k次列车会晚点,希望乘客们耐心等待。

    进站口正上方的大屏显示列车会晚点两个小时。

    抱怨声此起彼伏,唯有父女二人神色淡然。

    担心女儿肚子饿,裴连弈问:“肚子饿不饿?给你买碗泡面吃?”

    雪竹摇头:“我不饿。”

    这两个小时实在难捱,雪竹将头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候车室人来人往送行和离开的人,她突然问:“妈妈真的不过来送我们了吗?”

    裴连弈神色顿了下,嗯了声说:“你妈妈今天搬家,没时间来。”

    “搬家?”雪竹坐直身子,“她不住我们那个家了吗?她要搬到哪里去?”

    “她要搬到她单位的房子里去,那个家是爷爷的房子,她说她不要。”

    身边的雪竹突然站了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马上就回来。”

    裴连弈在身后拼命喊她:“雪竹!雪竹!你要去哪儿啊!”

    没有应答,雪竹早已消失在候车室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她叫了辆的士,也来不及数自己身上有没有带够钱,直到打表器上的数字超出了她兜里的零钱数目,只能匆忙忙喊停车,在路口下车跑回家。

    幸好这条路她还熟悉。

    以童大附中的公交站为起点,再沿着这条笔直的路一路前奔,路遇很多热闹的小商店,这里晚上的时候还会支起很多夜宵摊,对面就是家很大的商场,明亮的霓虹甚至能穿过马路照到回家的这条街上。

    短短一里的路程,走完这条热闹的街道,又转入树荫茂密的小路,在往前跑几百米就到了她家。

    天气太冷,连午后的阳光都冻得刺骨,寒风几乎快穿透少女单薄的身体。

    她不顾一切地往家跑去。

    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那个闭着眼也能找到方向的家。

    从牙牙学语到娉婷袅娜,她走过无数遍的路,被父母抱着,被哥哥姐姐们背着,和朋友们手牵手笑闹过的这条路,原来一个人走显得这样漫长。

    终于到了家门口,雪竹拿出钥匙匆匆开门,手指颤抖得连将钥匙插进锁孔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耽误了好久,她试图控制颤抖的手,心越来越急,好不容易用左手摁住右手手腕,眼前的视线又变得模糊,泪水将眼前的钥匙折射出好几个虚幻的影子来。

    她抽抽搭搭地命令自己不听话的眼睛和手:“别哭了,别抖了……”

    打开门时,清冷感扑面而来。

    从来没有在家中闻到过灰尘的味道,因为妈妈爱干净,总是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和爸爸谁脏兮兮的回家都会被训一顿。

    家具都安放着,用了几十年的老沙发被灰蒙上,窗外冷白的阳光照射进来,光线经过的地方,空气中都是灰尘在漂浮。

    妈妈从批发市场淘回来的假盆栽装饰还立在角落,往年日历上总被划满了圈,详细记录了他们家要过的每一个纪念日,每一个人的生日,到今年,日历还是崭新的。

    爸爸精心养护的大鱼缸早已空了,没有水没有鱼,只剩下光秃秃的玻璃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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