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揽云天斩君心GL: 118、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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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宽敞的长公主府书房内,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苏穆正静心细嗅,淡淡的兰香萦绕于室,再看花几上?果?然摆着一盆四季兰。他不敢乱转,只因这书房太威严,这是他第一次来长公主的书房,同僚都说:得入殿下书房议事,便是未来可期。
    “苏穆?”
    银白的长靴踏过低矮的门槛,锦绣的月白色衣袍,袖口与衣领皆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月光花,袖中伸出一只皓白的手腕,纤长的五指轻按在门板上推开,吱呀一声!
    身旁一阵清香飘过,苏穆灵敏的鼻子便嗅出这香不同于萦绕于室的兰香,更像是木香。
    楚凝陌看着客客气气见礼的苏穆,神色没有半点松动,一挥手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只隔着一张书案,苏穆听见了一个端庄稳重而又令人敬畏的女声。
    “谢长公主殿下。”苏穆起身,虽然神色有些忐忑,但?眉梢眼角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气质温润。
    楚凝陌静静端详着木椅上?的年轻客卿,虽年轻却显稳健厚重,一时间没有开口。
    苏穆坦然迎着长公主的灼灼目光,他知道这是一种检视,自己不能回避,却也不能贸然开口。
    不同于以往议政时的小心谨慎,他亦迎上?目光,静静端详这位令世人风驰神往的大晋第一美女。只见这人宛如?书画一般的眉眼,眼眸深深望自己,樱唇微勾,带着清冷之色,高贵宛如?天上的仙鹤。
    苏穆生性持重,虽然心中已经全然明白长公主的意图,却依然不想急于说话,就要等到长公主发问。
    如?此姿态,也是要给这位殿下一个印象:他苏穆也不是急于要向主上自荐的人,他可以营造出一种选择女主,完全是从天下大局和诸王才庸出发而“被迫”做出抉择的。若急于表明心迹,反倒容易使多疑的长公主误以为他苏穆另有所图。
    “今日本宫宣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左相若是议和失败,该当如?何??可有对策?”
    尽管苏穆沉稳有加,听到这个提问时还是面色微变,但?又很快陷入沉思,他想的不是如何?回答长公主的探问,而是第一问就直入主题,自己该不该答?答又答几成?是否能和盘托出?
    苏穆虽寡言,但?睿智,在长公主府任职以来,对人对事从来不讲虚伪烦琐的情义理礼,而只追求透彻的把?握利害关联。所以无数次政议上?,他从不在‘义’字上?说事,甚至也不从‘道’字上?说事。
    楚凝陌坐于书案后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
    此少年一直在沉默,深思似有恍惚,竟似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般,虽是无礼了些,但?却显得慎重,就是不知脑子里是否真有治国学问?
    片刻后,苏穆郑重做礼道:“启禀主上,左相议和若失败而归,必将?拉出皇上?与国中大臣的熊熊烈火,是以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若开战,臣以为晋越两国恐结深仇大恨。然则东有强夷,西有战火,但?此二战皆非大势所迫而起战,兼之越国运筹策划倾国而出势要分一杯羹,臣以为大晋危矣。”
    苏穆只道外部因素,只字不提造成一切的内因,也是要试探长公主的想法,毕竟是父女,外人岂能知其中奥秘,若贸然将责任推到皇帝身上,难免固步自封,使自己没有回旋余地。
    楚凝陌有些失望,摇头道:“苏卿莫不是太危言耸听了吧,我大晋百年来能不断强大,多是祖先东征西讨打下来的山河,怎的到了苏卿这,竟成亡国之祸了呢?”
    “主上所道乃是先辈强晋之途,跋涉于坎坷,崛起于沉沦,终成大器也!目下,各国强势虎狼,目光皆对准大晋企图撕裂获利,三?足鼎立之势随时可崩塌,故而主上又岂能将今日与昨日相提并论呢?”苏穆一点不退缩,直接道出其中差异。
    楚凝陌一愣,也不介意他的质疑,与此相反,她反倒很会?欣赏这个年轻客卿的尖锐与直率,这是一众长公主府属臣都少有的特质。那群当初皇帝选出的属臣或许是随了皇帝的性子,都是些好战且平庸的,不仅固步自封,更是有些倚老卖老。
    “本宫孤陋,望苏卿赐教!”楚凝陌自椅上?起来,绕过书案后向苏穆拱手谦虚道。
    在她看来,名士难求,不能因自己的身份而让名士有轻视之感,此一举不过昭示她的敬才之心。
    苏穆见长公主如?此做派,亦是深深一躬还礼。
    楚凝陌坐在了苏穆上?首的木椅上?,两人相对而坐,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青梅很有眼色的为两人斟上?茶水,默默退下。
    待人离去,苏穆才复又开口道:“举凡征战沙场的英雄君主,邦国仇恨都铭刻不忘,睡觉都对仇敌睁着一只眼儿,寻常人便以为,他们对敌国锱珠必较。实则不然,英雄君主都喜欢实力较量,都有一个明确信条:实力雄厚,邦国自安;没有实力,在在皆空。此大晋几代君主都重视强盛国力,调整内息,终成三?足之势,何?以到了当今圣上这里就改变了国策?”
    苏秦话到,只提出一个疑问,却又不给出结论,这位长公主若是能明白则无需他再赘言其结果?;若是不明,那便是得罪人的说辞了。
    他深深注意着长公主面色的变化?,却并没有看到丝毫厌恶与惶恐之色,心下便对她的态度有所了解。
    “圣上雄心壮志,自然想在他最得意的军事上?发力,可惜太过急躁,数十年来对内患毫不作?为,只计较旧恨集中打压功臣,抓牢权利,甚至暗暗引导各王相争,实为不智之举。如?此局势下大晋议和强大?”苏秦开始了猛烈的抨击。
    长公主没有在皇帝的施政上多做言说,而她若出声校正,则无论支持还是否定,都会将?一个尚在秘密酝酿中的决策公然提前端出,只能使局面更加混乱。
    “那苏卿认为越国若能与大晋议和,实为大义之举?”
    楚凝陌转了风向,今日并非来探讨皇帝施政的,这些抨击之言其他胆大的士子都能说得出,她想听的是不同的东西,只得他苏穆,别人不行的东西。
    苏穆无奈的喘息了一声,声音竟出奇的平静淡漠:“国与国的谈判如同商人间逐利,就是各取所需呀,只要大晋开出的条件合适,交易便成!古之有录,凡和谈要稳固关系数十年,必有和亲一说。”
    “和亲?“楚凝陌眼睛一亮,猛然清醒,悠长的一声感叹,竟是惊讶、欣赏、疑问尽在其中:“苏卿言下之意,陛下有和亲的想法?”
    文帝笼统就只有三?个女儿,长公主、七公主和未满十五的九公主,按理未满十五的九公主还尚未到婚嫁年龄,那么就只剩长公主和七公主俩人可选
    “臣以为,越国强求主上的可能性很大。”苏穆沉声道。
    “为何?”
    且不说越国乃偏远小国,就是翻找历史,也从来未有大晋的公主远嫁越国和亲的,苏穆这一说法将?楚凝陌的自以为一下打破。
    “皆因越国并不想放弃如?此开疆扩土的天赐良机,与其首先提出割地分城,必然引起皇上?不满以致举兵东出,不如?走和亲之路。走和亲之路又只得两位公主可选,主上与七公主,若越国只图国邦安稳那必然首选七公主,但?他们的意图显然不在于此,他们想要更大的利益,就肯定会?选择主上?,掌握主动权。陛下和朝臣若不允那便是越国光明正大挥兵的理由,他们等的或许就是这光明正大;若是皇上?和朝臣应允那么他们还是能得偿所愿!怎么算都不亏的买卖。”
    “既然越国的目的在于抢地,若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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