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权臣: 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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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信封沉甸甸的,里面根本不是信纸:“你下去吧。”

    下人走后,冯宏达守着桌案上的信封坐了很久。直到房里渐冷,他终于拿起来将那信封拆开。

    “哗啦”,信封里倒出几粒黑色小石头,在桌面滚了两下。

    冯宏达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

    桌上摆了两碟零嘴儿,有徐夫人刚做出的梅花酥,有婆子刚买回来的甜豆干,泡着梅花茶倒是正好。

    冯依依从卧房出来,两天了,天天睡到半晌才起,现在只穿了简单的里衣,长发披着,盖住了纤弱双肩。

    “小姐,你憋在房里两日,今儿天好,出去走走?”秀竹试探问,“前天受了凉,你往外跑,这两日好起来,反倒赖在屋里不出去。”

    冯依依懒懒坐去榻上,腰肢软软,看着小几上的零嘴,嘴边浮出笑意:“婶婶送来的?”

    “可不?”秀竹递了帕子过来,“徐夫人来时,你还睡着。”

    “两日没出去了吗?”冯依依盯着房门的棉帘,原来不见娄诏是可以的。

    秀竹往边上一站:“咱宅子的梅花也开了,去折两枝?”

    冯依依想了想,点头道:“好,折两枝给爹爹,把这两碟吃食也带上。”

    冯依依知道,她睡着的时候,冯宏达会不时过来看她,然后在外间坐一会儿守着,好像怕她再出什么事。

    在家里,怎么可能出事?

    冬阳高照,冯依依踏出房门,被晃得眯了眼睛。

    她看着光秃的梨树枝丫,那两只活泼的雀儿又在那斗嘴。

    这个时候娄诏不在,应该又去了衙门,冯依依并不会碰上他。想着,就领着秀竹出了院子。

    秀竹端着托盘先送去冯宏达的书房,冯依依则走上岔道,去侧门边的那株老梅树。

    离着还有点儿距离,已经嗅到清雅梅花香。走下回廊,就看到那一树繁花,嫩黄花朵不惧严寒,枝头俏丽绽放。

    冯依依走到树下,双手拢在袖中,抬头选着梅枝。长颈瓶,配两枝足够。

    想着,她搓搓双手,踮起脚尖去折花枝。

    一手扶着粗枝,一手想去攥上开得最好那枝。

    突然,一只手从头顶穿过,握上冯依依原本要折的花枝,“咔嚓”一声脆响,便被折了下来。

    “我帮你。”头顶的声音熟悉,是深入骨子里的淡漠。

    冯依依整个人一僵,随后下意识躲开,不想太急,碰落了一树繁花。

    花瓣飘扬似雪,团团飞舞萦绕在两人周身。

    娄诏手里攥着花枝,似是没想到冯依依会如此激烈躲闪:“是我吓到你了?”

    冯依依掐着手心,面对眼前人,已不知还能说什么?至今他都不曾回答她的问题。

    “给。”娄诏将梅枝送去给那被花包裹住的女子。

    “这不是我要的。”冯依依开口,回神过来,从树下走出,“算了,不折了。”

    娄诏低头看着花枝,只是想帮她,还帮错了?

    冯依依没想再留下来,既然他心中无她,又何必徒增烦恼的纠缠?还是尽早同父亲说清,人若不愿,便放了罢!

    想着,便转身朝游廊走去。

    娄诏站在原地,转眼看,冯依依已经消失在廊下,只是鼻间好像还留着她身上的梅香。

    这厢冯依依空手而回,走了一路也理好了情绪,同一屋檐总要面对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书房,冯宏达正站在门外等着。

    “爹,秀竹送来的,你是不是全吃了?”冯依依笑着跑过去。

    很想像小时候一样黏在冯宏达身上,可是冯依依知道现在大了,已经改变。

    冯宏达伸手摸着女儿头顶,疼爱的眼神中染上一分忧愁:“爹敢吃吗?”

    天气难得好,父女俩干脆晒着太阳说话。

    “依依,爹有件事要同你讲,”冯宏达身着灰色棉袍,自带一份儒雅,“我要去京城一趟,年前就走。”

    “年前?”冯依依一愣,这样年节是铁定回不来。

    冯宏达双手背后,盯着前方的冻湖:“我不放心你,正好娄诏原本要回魏州,你且跟着他去那边。路上顺畅,年节前就会到。”

    “魏州?可我不打算去了。”冯依依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冯宏达为何突然去京城?他在京城并无买卖。

    冯宏达笑笑:“孩子气,前几日说去的也是你。我已经给你婆母寄了信,明日你们就走。”

    冯依依抓上冯宏达的手臂,脸上生出不安:“爹,你是不是有事?”

    正说着,娄诏也走了来。

    一天过去,天才刚开始下黑,化到一半的雪重新上了冻,比昨日更硬。

    临近亥时,娄诏回到院子。习惯的往西厢书房迈步,却往正屋瞅了眼。

    往常,正屋会有灯亮着,今日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只能门上灯笼晃悠两下。

    收回视线,娄诏推开了书房门。

    没有炭火的房间实在比外面暖不了多少,即便是点了灯烛,也只是得了些暖光而已,无甚用处。

    没想太多,娄诏卸了斗篷就坐去书桌后,捡起案上的书翻开就看。

    看了一会儿,总是无法静心。天寒地冻,后背的鞭伤疼得厉害。

    娄诏脸上闪过烦躁,眼睛强行盯上书页,想要看下去。

    “吱呀”,是房门被推开的轻响。

    娄诏攥紧的书放下,抬眸瞅去门边。

    “公子,我把热水提进来。你跑了一整天,赶紧泡泡脚。”进来的是清顺,手里一只木桶。

    娄诏微启的薄唇重新抿上,没有回应,视线再次落回书上。

    清顺先把炭盆点上,再兑好水。随后走到书案旁,从身上掏着什么:“公子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抹药。”

    娄诏看去清顺手里握的药盒,黑乎乎一股子怪味儿,当即皱了眉:“这什么东西?”

    “药膏。”清顺挠挠头,刚才娄诏那眼神,就好像他手里的是毒。

    转念一想,立马明白了。之前娄诏的药膏是冯依依给的,药味清香淡雅,连那小瓷盒都带着精致的描画。对比自己的,可不是相当难看。

    清顺偷着撇撇嘴,这能怪谁?经历昨日,还指望人家少夫人再跑过来?

    “好歹能用,对伤口好。”

    闻言,娄诏站起,一边解了身上扣子。外衫褪下,里面的中衣上沾着血迹,已经干固成深褐色,印着长长的两条痕迹。

    清顺倒吸一口气,看见两道狰狞伤疤,就能猜到冯宏达当时下手多狠?

    “还不动手,觉得很好看?”娄诏转头,给了清顺两道冰凉视线。

    “是,”清顺先用温布巾清理伤处,脸皱成了苦瓜,“公子,我听秀竹说,少夫人昨晚发热了一宿,今儿也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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