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相爱时: 从过去到现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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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作为director,不得不调整策略,尽快做出点成绩来,才好向上面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贺宇川三两句点了点要害,陈向阳听得连连点头。电视里播着西甲联赛,吵吵闹闹。贺宇川手握着啤酒杯,眼神一闪,忽然说:“被砍掉的那几个项目,如果你争取一下,也可能是保得住的。”

    贺宇川侃侃而谈,给他几个要点,陈向阳却听得有点懵。他似乎从没同贺宇川说过这几个项目,不知他哪里知道这些细节。以往他们见面,不过大概聊聊公司的琐事,今天贺宇川是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应付,怎样证明项目的价值,甚至要在jane面前如何说都替他想好了。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笑,说:“宇川,你还挺关注公司的事啊,是不是想过要回来?”

    陈向阳也知道不可能。贺宇川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公司做大,怎么会愿意回来寄人篱下。果然,贺宇川只一哂,淡淡说:“我和jane恐怕合不来。”

    酒足饭饱,他们在门口告别。夜风倏忽而至,吹散餐馆里带出来的闷热。在门口等车的那几分钟,陈向阳才想起来:“对了,你原来的那个职位,又来了新人。”

    “哦?”贺宇川正抬腕看表,漫漫地应了一声,“什么人?”

    “总部调来的,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叫沈奕衡。”

    他眉心一跳,动作停在看表的那一瞬。陈向阳又说:“听说是z大的毕业生,你认识?”他顿了一顿,回答:“他比我小一届,我跟他不熟。”

    夜沉似水。陈向阳坐车走了,他缓步走去停车场拿车。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阴沉沉的一个晚上。毕竟入了秋,白天还热火朝天,太阳下山夜晚袭来,瞬间变成另一个季节。

    晚上多喝了几杯,他站在车边,对着徐徐凉风缓缓点燃一支烟,嘲讽地想,原来今天发生的事,不是考评揭晓,是沈奕衡归来。

    深吸一口烟,轻烟袅袅上升,他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姜芷芃那年二十一岁,也是一个这样灰黑的夜晚,他记得她拉着他去喝酒,在灯光昏暗的大排档里,穿堂风冷飕飕的,吹得人透心凉。她多喝了几杯,双颊绯红,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她那时候说:“贺宇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这个人很自私,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不该把你搅和进来。你是不是很后悔?”

    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语塞。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无声地笑起来,唇角飞扬,眼神慵懒,有一种颓废荼蘼的美。她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我也很后悔,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那时候沈奕衡刚走了不到一年,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

    a是个什么鬼名字,这事和贺某人有关。

    那时候她即将大学毕业,正到处面试找工作,而那时贺某人还在a公司任职。堂姐姜芷蓁把她的简历郑重地投给了贺宇川,贺宇川就顺手交给了公司的hr。hr看了看她的简历,问贺某人:“姜芷啥?这字是念‘凡’吗?”

    据说某人很不耐烦,语气相当不友好:“拜托,念‘朋’,朋友的朋。”

    hr也委屈:“这字估计没几个人认识吧。有英文名吗?方便面试的时候别叫错。”

    某人就说:“a-yu。”

    a-yu,贺某人嘴里偶尔的“姜很烦”。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给姜芷蓁打电话,接起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这都几点了,你在哪儿?”

    她没好气地回答:“叫你妈听电话。”

    电话里嘶嘶一阵杂音,似乎有人回头找人,转瞬又回来:“姜芷蓁正在厨房蒸大闸蟹,估计现在没空理你。”

    她无奈,只好说:“告诉她我今晚有事,晚饭不来了。”

    不知是哪里露了马脚,还是被他听出了端倪。他一顿,问:“你能有什么事?大闸蟹也引不起你的兴趣,是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也确实有。她懒懒地平躺在床上,踢掉鞋子,仰视天花板:“年中考评的结果出来了,又只是个中等。”

    有时候她也知道不应该,可一不小心又在贺宇川面前吐苦水,其实每次她也不指望在他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果然,他“嗬”了一声,隔着电话也想象得到他不以为然的神情:“就你这种水平,还指望比中等更好?”

    他习惯了傲视群雄,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不能。象他这样的人,天生不是在大公司里混的材料。她也想要开口损他几句,他已经问:“年初你不是在写一个新的feature(功能),写完了也够拿个‘超出目标’了吧?又被你搞砸了?”

    她颇气馁:“做了百分之八十,简师太忽然拍板说砍掉,我一介蝼蚁,能有什么办法。”

    他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语调叫她灰心。傍晚六点多钟,进门时忘了开灯,房间里一片灰冷。她最不喜欢求人,可偶尔也会软弱,叹气说:“贺宇川,你们公司还招人吗?什么时候上市?如果我去你那里,是不是很快可以退休了?”

    电话那头的冷水泼得坚决而及时:“千万别来,本公司这座小庙,装不下你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大佛。”

    幸好她只不过随口抱怨一句,他也知道她绝不是真想跳槽,可他的语气叫她恼火,立即反驳:“喂,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什么叫中看不中用?”

    电话里安静了一秒种,她听见他在对面轻笑了一声,说:“也是,你也不怎么中看。”

    她无语,确实,和贺某人聊天,哪次不是不欢而散。电话的背景里再次传来杂音,似乎是芷蓁的女儿在话筒边叫:“哥哥,哥哥!”她趁机说了句再见,收线了事。

    贺家正要开饭。姜芷蓁从厨房端出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大闸蟹,看见她六岁的女儿贺宇静爬在贺宇川的膝盖上揪他的耳朵,而他坐在沙发上敛眉凝神,若有所思一动不动。

    贺宇川是大忙人,很少回家,早上忽然来电话说,有人专门帮他从阳澄湖运了一筐大闸蟹过来。这个季节的螃蟹才刚刚上市,更何况是从阳澄湖专车运来的,她立即想到姜芷芃。一大筐螃蟹他们几个人怎么吃得了,而谁都知道,芃芃最喜欢吃螃蟹。

    贺宇川的手里还捏着她的电话,她好奇地看过去,他才回神,抱起贺宇静放在地上,站起来解释:“芃芃的电话,我看您在忙,就接了。”

    芷蓁和贺教授结婚七八年了,贺宇川对她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礼貌尊敬,但从不象亲人般热络。确实,换了是她同样热络不起来,一个只比你大几岁的后妈,看起来完全是同一辈的人。她还记得最初见到贺宇川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还在z大学的读书,人很聪明,瘦高个子,每次吃饭都迟到,总是踢完了足球回来,汗流浃背,贴在身上的球衣勾勒出结实的身材,乱糟糟的头发,眉眼深邃,十分桀骜不驯的神情。

    那时候芃芃说:“这就是贺宇川?啧啧,确实挺帅的。”

    贺宇川把电话递还给芷蓁:“芃芃说有事,今天不来了。”

    少了一个吃螃蟹的主力,芷蓁扼腕叹息。贺教授从书房里走出来,贺宇川却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到门边。贺教授在后面问:“都吃饭了,你去哪儿?”贺宇川回答:“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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