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相爱时: 从过去到现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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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约了个朋友吃饭,我先走了。”

    贺教授立刻皱起眉:“怎么回事!两三个月也不回一次家,就因为你说来吃饭,芷蓁忙了这一下午。现在你说走就走?“

    他在门边站定,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又放下来,低眼说:“对不起,让您白忙了。改天我开车请您去阳澄湖的船上吃。”

    虽说是道歉,但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芷蓁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今天不巧,芃芃也来不了,正好改天一起去。”

    夜幕刚刚沉沉落下,灰黑的天色交织晕黄的路灯。贺宇川从楼里出来,站在楼梯口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六点五十。幸好后备箱里留着他的运动衣,如果运气好,还能赶得上打一局网球。

    他驱车穿过城区,赶到俱乐部,换上衣服,拿起球拍打开通往球场的门。亮如白昼的球场上,陈向阳正弯腰捡球,准备收拾东西要走。

    他试着挥了两下拍子,迎上去笑说:“别那么快跑,打一局再走。”

    他们算是老同事,当初他在a公司工作的时候,陈向阳就是他手下团队的成员。离开a公司这些年,他和原同事们并没多少联系,只是隔球,保持朋友圈互相关注的关系。

    陈向阳看见他来,立刻斗志高昂,应战说:“好啊!”

    球场的软硬件都好,陈向阳每周五下班后在这里打两个小时球,这一次多打了半个小时,连输三局。后面包场的人来了,他们才不得不停下来。陈向阳连声抱怨:“胜之不武!我都打完了你才来,体力自然比我好。”

    打完球自然而然一起去吃晚饭。陈向阳是湖南人,无辣不欢,贺宇川就挑了附近一家湖南菜馆,连空气里都飘着麻辣的花椒味。大盆的剁椒鱼头端上来,几杯冰啤酒下肚,他们终于聊到公司的事。

    贺宇川喝一口冰啤酒,漫不经心地问:“年初你们做的那几个features,也该做差不多了吧?”

    说到工作陈向阳一肚子郁闷:“年初计划得好好的,十几个features做下来,按计划都做得差不多了。上个月的例会,jane忽然召集所有组长,叫停了一大半项目,要求所有人集中人力物力做剩下的那几个,我也是一头雾水。”

    贺宇川笑了笑:“恐怕是上面逼得紧,jane也不好做。”

    人与人的能力也许天生就不平等,对贺宇川,陈向阳是衷心佩服。他离开公司三年了,对公司内部那些人事角力仍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贺宇川似乎也知道。比如,总部上层人事变动,本来中国区也拿不到什么核心的开发任务,现在又很可能会把中国区做的那些工作统统挪到印度分公司去做。jane作为director,不得不调整策略,尽快做出点成绩来,才好向上面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贺宇川三两句点了点要害,陈向阳听得连连点头。电视里播着西甲联赛,吵吵闹闹。贺宇川手握着啤酒杯,眼神一闪,忽然说:“被砍掉的那几个项目,如果你争取一下,也可能是保得住的。”

    贺宇川侃侃而谈,给他几个要点,陈向阳却听得有点懵。他似乎从没同贺宇川说过这几个项目,不知他哪里知道这些细节。以往他们见面,不过大概聊聊公司的琐事,今天贺宇川是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应付,怎样证明项目的价值,甚至要在jane面前如何说都替他想好了。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笑,说:“宇川,你还挺关注公司的事啊,是不是想过要回来?”

    陈向阳也知道不可能。贺宇川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公司做大,怎么会愿意回来寄人篱下。果然,贺宇川只一哂,淡淡说:“我和jane恐怕合不来。”

    酒足饭饱,他们在门口告别。夜风倏忽而至,吹散餐馆里带出来的闷热。在门口等车的那几分钟,陈向阳才想起来:“对了,你原来的那个职位,又来了新人。”

    “哦?”贺宇川正抬腕看表,漫漫地应了一声,“什么人?”

    “总部调来的,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叫沈奕衡。”

    他眉心一跳,动作停在看表的那一瞬。陈向阳又说:“听说是z大的毕业生,你认识?”他顿了一顿,回答:“他比我小一届,我跟他不熟。”

    夜沉似水。陈向阳坐车走了,他缓步走去停车场拿车。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阴沉沉的一个晚上。毕竟入了秋,白天还热火朝天,太阳下山夜晚袭来,瞬间变成另一个季节。

    晚上多喝了几杯,他站在车边,对着徐徐凉风缓缓点燃一支烟,嘲讽地想,原来今天发生的事,不是考评揭晓,是沈奕衡归来。

    深吸一口烟,轻烟袅袅上升,他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姜芷芃那年二十一岁,也是一个这样灰黑的夜晚,他记得她拉着他去喝酒,在灯光昏暗的大排档里,穿堂风冷飕飕的,吹得人透心凉。她多喝了几杯,双颊绯红,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她那时候说:“贺宇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这个人很自私,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不该把你搅和进来。你是不是很后悔?”

    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语塞。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无声地笑起来,唇角飞扬,眼神慵懒,有一种颓废荼蘼的美。她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我也很后悔,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那时候沈奕衡刚走了不到一年,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

    a是个什么鬼名字,这事和贺某人有关。

    那时候她即将大学毕业,正到处面试找工作,而那时贺某人还在a公司任职。堂姐姜芷蓁把她的简历郑重地投给了贺宇川,贺宇川就顺手交给了公司的hr。hr看了看她的简历,问贺某人:“姜芷啥?这字是念‘凡’吗?”

    据说某人很不耐烦,语气相当不友好:“拜托,念‘朋’,朋友的朋。”

    hr也委屈:“这字估计没几个人认识吧。有英文名吗?方便面试的时候别叫错。”

    某人就说:“a-yu。”

    a-yu,贺某人嘴里偶尔的“姜很烦”。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给姜芷蓁打电话,接起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这都几点了,你在哪儿?”

    她没好气地回答:“叫你妈听电话。”

    电话里嘶嘶一阵杂音,似乎有人回头找人,转瞬又回来:“姜芷蓁正在厨房蒸大闸蟹,估计现在没空理你。”

    她无奈,只好说:“告诉她我今晚有事,晚饭不来了。”

    不知是哪里露了马脚,还是被他听出了端倪。他一顿,问:“你能有什么事?大闸蟹也引不起你的兴趣,是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也确实有。她懒懒地平躺在床上,踢掉鞋子,仰视天花板:“年中考评的结果出来了,又只是个中等。”

    有时候她也知道不应该,可一不小心又在贺宇川面前吐苦水,其实每次她也不指望在他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果然,他“嗬”了一声,隔着电话也想象得到他不以为然的神情:“就你这种水平,还指望比中等更好?”

    他习惯了傲视群雄,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不能。象他这样的人,天生不是在大公司里混的材料。她也想要开口损他几句,他已经问:“年初你不是在写一个新的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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