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SC]星之花: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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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别于圣诞节清晨到来。

    他们移掉了她的维生设备,让她平静地陷在松软的床铺里,单薄得撑不起被子。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一上一下,再一上一下。缓慢但稳定的节奏带来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仿佛她只是浅浅地小憩一会儿,醒来后会如往常般织着毛衣哼着歌,苦难不会将她打倒,疼痛之后还是微笑。

    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就像一场精疲力竭后的梦,安宁且满足。

    安吉尔坐在她身边念着一封信,断断续续,隔着窗户时不时往这边看。

    克劳德摇头。

    额头重新贴在捂暖了的玻璃上,鼻息再度留下一层白色的薄雾。他好像发了会呆,什么都没想,身体一秒也不肯错过地注视着胡妮丝,灵魂却漂浮在天花板上冷漠地看着一切。

    他很难过。心脏被拧紧,血液艰涩地流淌,喘不上气,不过呼吸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但好像又没有那么难过。他不是小孩子,他能理解并接受死亡,尽管有点难,可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已学会忍受。而且这一次好上太多,她不再孤零零的,有人陪伴她,让她在最后一段时间里不那么害怕。

    他只是……只是无法克制地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一点。即使漫长的等待只留下痛苦,然而痛苦也是幸福的,彻底失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他就能卑微地从中汲取力量。他放肆地、贪婪地描绘着女人的轮廓,要将她深深地刻进心里,仿佛直到多年以后也能凭着回忆活下去。

    所有人在母亲面前都是孩子,不是吗?哪怕她做得不够好,没能保护他——从洛克哈特先生的拳头下、从村民的流言蜚语里、从没有父亲的阴影中。她明明应该是唯一一个会保护他的人,是他所能依靠的一切。

    记忆里胡妮丝总是在道歉,不道歉就没办法活下去。有时候是克劳德惹了事,有时候是克劳德被找了麻烦,然后她按着他挨家挨户给那群混小子弯腰。年幼时克劳德总会觉得委屈,因为不公平,更因为妈妈从不站在他那边;他不明白,但是他早已学会不去争辩,幻想着长大后将他们都揍得跪着舔鞋。

    然后某一天,他忽然就都明白了。

    “先生……”胡妮丝吐出虚弱的气音,她向着声源的方向微微偏头,“外面……在下雪吗……”监控是开着的,房间是安静的,她的声音清清楚楚扎在男孩心尖上。

    “有一点,但不大。”犹豫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安吉尔还是说了实话。

    “这样啊……”胡妮丝又沉默了。

    “你应该过去。”卢法斯忽然出声。他从一直倚靠的墙壁弹了起来,松开抱胸的双手,倒影出现在男孩身后,“我知道你想过去。”

    “闭嘴。”

    “我母亲死前也在问外面有没有下雨。”卢法斯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她只是想出去看看。她想知道那个男人回来没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告诉她雨下得很大,路封了,也许那能让她忘记自己被抛弃了。”他忽然抓起男孩冰凉的手,想要把他往房间里拖,却遭到了出乎意料的顽强抵抗,“她想见你!认不出来又怎么样,进去看一下你会死吗?万一认出来了呢?”

    “放开!”克劳德几乎在尖叫。惊慌令他浑身颤抖,忘记了所有的战斗技巧,比如缠上卢法斯的手臂绞断它,或者踹他老二让他老老实实跪下。他只是压低身子,将力气集中在摩擦地面的脚上,如果可以他几乎就要像个小孩一样耍赖地躺倒——不过那只会更快地被拖走。“别管我!干你的护士小姐去!”他口不择言,根本没意识自己说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粗鲁用词让卢法斯眯起眼,他压了压嘴角,最终没说什么,拖着克劳德就往房门走。靴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拖曳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剧痛之下卢法斯松开手,恶狠狠地瞪着咬了他就跑的臭小鬼。

    惊恐的眼神却令卢法斯心头一颤。

    克劳德在扣下扳机的时候都没害怕,现在却颤抖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他就像在看一只吃人的怪物。这令卢法斯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你听我说。”他走一步克劳德就退一步,于是他停下脚步,“我明白你的心情,真的明白,我也失去过母亲。但是现在不进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好吗?不是为了任何人,至少为了你自己这么做。”

    “没必要。”克劳德冰冷地说,没有直视卢法斯,但是视线触及胡妮丝后又马上移向另外一侧,“我不需要。”他就像平常一样冷漠,可是卢法斯轻易察觉了这之下的脆弱,不是因为他敏感,而是因为他曾经如此。

    压抑的怒火在卢法斯胸中膨胀,他本应该更同情更温柔更像个好哥哥,但是他做不到,他就是无法遏制地生气。愤怒来自现在,也来自无能为力的过去。他诅咒倔得要死的男孩,更诅咒把他变成这样的现实。为什么克劳德不能表现得更像个孩子一点?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稍微好点?卢法斯异常暴躁,“你需要!你看她的眼神就是想冲进去抱住她,哭着求她不要死!”

    “哦,所以?”克劳德毫无波动地反诘。

    “所以?”卢法斯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你想看她,她想看你,还有什么问题?”他知道克劳德很痛苦,只要没瞎就能看出来。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克劳德会这么抗拒,明明像在尖叫着求救,却把救赎的机会推得远远的。

    “没有。”没有否认卢法斯的话,却也没有没有任何改变,男孩极好地将一切情绪压抑,“你可以走了。”

    卢法斯被呛得语滞,一顿,咆哮出口:“妈的你不想进去就滚,别在这里装可怜!”

    话一出口他就呆住了。

    他发誓他没想那么说,也不是那个意思。这都是克劳德的错,男孩的表情搅得他心烦意乱,他……他自己可能也有一点问题。事实上他只是没对谁服过软,早在他哀求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结果的时候,这个选项就永远不存在了;花花公子的生活更不需要他妥协什么,所有人都在讨好他,讨好不了的自然会消失。他已经很久没对谁真正温柔过,如果能挽回,他一定会道歉,他会把那群狐朋狗友都踢掉,只是现在不要得到一句如你所愿。

    他确实没得到克劳德的回答,因为电梯里走来的萨菲罗斯犹如神兵天降。

    萨菲罗斯捧着大束的百合,目光先是落在克劳德身上,然后才注意到卢法斯,对峙的两人令他挑眉,最后从容不迫地走近了这叫人尴尬的场面。

    卢法斯松了口气,他无法再面对克劳德,“萨菲罗斯,把他扔到病房里去。”

    “命令?”

    “任务。”卢法斯没有忘记两者的区别。

    萨菲罗斯点点头,阴影笼罩住整个都炸起来的小陆行鸟,熟稔地问:“你自己进去,还是我帮你进去?”没有得到回答,萨菲罗斯了然,“卢法斯,开一下门。”他将花束交到右手,二话不说抓住克劳德的马甲后背把小家伙提了起来,紧接着扔人放花一气呵成。等卢法斯回过神来时,克劳德已经抱着花束和安吉尔面面相觑,萨菲罗斯则施施然关上门,深藏功与名。

    就这样?一点反抗都没有?

    ——他们关系竟然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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